,抱着齐韫给她的水袋,随采薇走向巷子边停着的马车。
一路上,她都爱不释手,左看右看。
薛瑛出身高贵,从小见惯了金银珠宝,用银子同洒水一样,这样的水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她就是新奇,因为这是齐韫亲手做的,和那些金银珠宝不一样。
马车缓缓驶到侯府,薛瑛从后门进去,回到房间后赶紧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阿娘没问起我吧。”
她一边让采薇将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卸了,一边问道。院里的丫鬟说:“问了的,奴婢说姑娘在午睡。”“今日徐夫人同表少爷也来了。”
丫鬟为她换上女子的衣裙,将束发拆开,盘起头发。“徐星涯?”
薛瑛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了。
上一次见到徐星涯,还是她刚成婚的时候,薛瑛被他嘲笑与夫君关系不和,她一怒,撒了些与程明簌恩爱不已的谎言,还骂徐星涯没用,是个靠父辈萨庇的臭纨绔。
之后徐星涯就再没出现过,以前他恨不得三天两头往薛府跑,就为了见她,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开。
连着几个月都没出现,就连万寿节时他都不在,薛瑛还有些不习惯,估摸着徐星涯是病了。
上一次听到徐星涯的消息,还是侯府的下人报信,说表少爷考中了,薛瑛很意外,私下里偷偷问母亲,徐星涯是不是作弊了,被侯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哪有你这样编排自己表哥的,相野一直就很好,他先前只是没用功而已,科举舞弊不是小事,你下次不能乱说。”
去前厅前,丫鬟同薛瑛说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前段时间,徐家三房的五郎摔断了腿,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三爷受到打击一病不起,徐家的掌家权便回到大房手里,徐夫人一直被三房夫人压一头,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忍不住来侯府显摆。薛家知道她嫁人后过得不如意,再加上去年徐星涯的父亲又生了病,不如从前有权势,徐夫人与妯娌不合,她性格高傲,在徐家格格不入,受了委屈便回娘家,找弟妹,也就是薛瑛的母亲哭诉。
如今她总算苦尽甘来,侯夫人也很为她高兴。薛瑛走到前厅时,远远便听到爽朗的笑声,她跨过门槛,看到徐夫人坐在里面正在说笑,打扮得很是典雅庄重,比从前那病殃殃幽怨的模样看着舒服多了,听见下人通传,徐夫人忙招手,“瑛娘来了,过来给姑母瞧瞧。”薛瑛走进去,先前在房门外看不清,等她走近了,才发现徐星涯也在,他站在姑母身后,大半身子都在阴影中,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他瘦了一些,嘴边没什么笑意,下颌轮廓锋利,剑眉星目,人瘦了后,反而多了几分阴沉的人模狗样。
薛瑛走上前行礼,“姑母。”
而后看向徐星涯,“表哥。”
徐星涯笑了笑,“表妹。”
他的眼睛像以前一样不加掩饰地凝视薛瑛,在那张脸上停留许久。徐夫人拉住薛瑛的手,眉目慈祥,打量了她几眼,笑眯眯道:“瑛娘好像比从前胖了些,莫不是有了?”
薛瑛身形高挑,只有脸颊纤瘦,大概因为年纪渐长,所以体态也丰盈一些,裙带收拢,更衬得少女柳腰纤细,身姿曼妙。薛瑛摇摇头,“没有的。”
怎么可能有,她都没和程明簌在一张床上睡过,要是让长辈们知道这几个月程明簌都是打地铺,怕是要急死。
“趁年轻,要抓紧。”
徐夫人拍拍她的手。
有了掌家权的姑母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以前有气势许多,哪怕弟妹是公主,她也有了底气挺着腰杆说话,不再哭哭啼啼。薛瑛坐在一旁吃点心,她无意加入两位长辈的对话,说来说去无非是后院的事,末了,徐夫人叹气,将话题绕到徐星涯的婚事上。她忧愁得很,旁人像徐星涯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这一点侯夫人与她有一样的忧愁,因为薛徵甚至比徐星涯还要年长几岁,而薛徵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打算,每每提起这件事,薛徵只会拿从军之人,以家国为先这个理由来搪塞她。
两个人对着叹气,责骂儿子的不是,薛瑛快笑疯了。忽地一旁递过来一杯水,她憋笑有点难受,顺手接下。喝了一口才想起来看一眼是谁给她递的水,一抬头对上徐星涯的目光。他被母亲数落那么久,脸上也没个羞恼之色,反而还在笑,“喝口水吧,小\心噎着。”
薛瑛笑意收敛,小声道:“谢谢表哥。”
徐星涯盯着她,“不客气,表妹。”
徐夫人开始掌家后比从前忙不少,徐家一切内务都要她来管,所以不能像从前一样一大早就来薛府诉苦,有时候还要住好几日才回家。这次她没坐多久便站起身,走之前还不忘拉着薛瑛的手,低声道:“瑛娘,你与二郎从小一起长大,姑母知道你们感情好,他也一向听你的话,你劝劝他,让他早日成家,他最听你的话了。”
薛瑛有些为难,想说她也不是皇帝啊,哪有她说什么徐星涯就听什么的,他连亲娘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但是看着姑母满脸期许的模样,薛瑛又只能点了点头,“我会劝劝表哥的。”
徐夫人找借口先出去了,前厅只剩薛瑛和徐星涯,以及丫鬟。薛瑛抿抿唇,斟酌一会儿,唤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