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安符放在一起,再系紧口子,像先前那样,放在衣服心口位置的夹层中。
三伏天一过,就是七夕。
今年的夏天热到哪怕已经入秋,地面都如火燎过一般发烫,巷子里往常凶神恶煞的大黄狗像根烂叶菜一样趴着,垂头丧气。七夕在即,往年这个时候,薛瑛会和小姐妹们一起拜织女娘娘,大家互相做巧果分享,希望织女娘娘保佑信女心灵手巧,能绣出精美的图案。薛瑛年年拜,但她的绣工从来没长进过。
程明簌最近倒是很喜欢绣花。
他上次说要给她做个香囊,薛瑛以为他是开玩笑,哪知从那日之后,他每次下职回来都不看书了,而是坐在灯下研究绣花,他没有学过这个,手脚还不如薛瑛麻利,一开始,将手指上戳了好几个血口子,疼得连笔都握不住。薛瑛于心不忍,说道:“你别弄了,你弄了我也不会戴,肯定很丑,到时候你伤了手,写字不好看了,又要怨我。”“我就要弄。“程明簌说一不二,“你可以不戴着,但是你得收下,你只可以收我的,旁人的不准要。”
薛瑛真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随便你,我才不管你。”程明簌埋着头不说话,每天都要研究到很晚,薛瑛半梦半醒时感受到他爬上床,抱住她,她低头,发现程明簌的指头都肿了。她不禁疑惑,程明簌为什么执着于给她做一个香囊,她又不缺这些。不过她没有心思去考虑,因为七夕就要到了,她要和齐韫私会,一起去城西看灯会。
年年这时,城西都会聚集许多人,织女娘娘庙前的那段路上挂满了灯笼,以前,薛瑛都会和朋友一起去,不过后来,小姐妹有的嫁去他乡,一年半载见不了一面,有的生了孩子,顾不上玩乐,大家一起结伴去庙里跪拜,然后沿路看花灯都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恰好,七月中旬,朝廷会给官员们放休沐日,齐韫正好有空。薛瑛已经提前几日让采薇告知他。
她还买了件新裙子,灯节时,时兴穿月白罗衣,她很早就挑了匹料子,叫人裁了身衣裙。
去年的衣服,薛瑛发现自己穿不下了。
她长高一些,胸前的布料尤其变得紧促,若硬要穿着,便会显得很不得体。新裙子是量体重裁的,合她的身形。
程明簌回来时,她正换上新裙子,站在镜子前,两手张开,转了个圈。“好看吗?”
薛瑛笑盈盈地问屋里的其他丫鬟。
“好看,姑娘像仙女一样。”
采薇她们个个亮着眼睛,围着薛瑛夸赞。
薛瑛心喜,她提着裙摆又转了一圈,檐下风铃忽地一响,程明簌走进来,扶着门框向里望去,恰见满室烛光好似被她旋开的裙裾兜住,少女浅浅的梨涡里漾开让人痴醉的笑意,她微低着头,耳畔悬着的珍珠坠子划出两道银弧。薛瑛听到声响,惊觉有人,蓦地收势站定。雪白的裙裾如潮退般层层垂落,满屋浮动的烛影跟着静默,欢声笑语也落下,丫鬟们低声唤道:“姑爷。”
程明簌面色如常,走近屋中,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这身裙子很衬她,薛瑛今日只是试穿,想看看合不合身,因此没有特地打扮过,她只梳着简单的发髻,也未曾佩戴什么钗环,唯有耳边挂着一对珍珠坠子,是她未来得及卸下的。
不管是男女老少,对美的追求都是一样的,况且是薛瑛这样的样貌,她穿着那身白衣,飘飘欲仙,连丫鬟们都看痴了,薛瑛还是很期待程明簌的表现的,他若也呆呆的,她就嘲笑他。
可是,程明簌自进来后就没有多说过几句话,他的目光只淡淡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接着便自顾自地去洗手吃饭,就好像不管她是美是丑,是男是女,在他眼里都没有差别一样。
薛瑛心里升起几分挫败,她从小就被夸美貌,见过她的人都会移不开目光,只有程明簌,他好像从来没有对她的脸表达过特别的看法,相反,每每薛球以相貌居高,他还会打击她,说美色吸引来的人,都是废物,让她别蠢到在这些人身上押宝。
可见,程明簌就是个睁眼瞎,长着一张好脸,暴殄天物,有她这样的大美人妻子却冷脸相待,也是暴殄天物。
不懂风月,是个嘴臭的书呆子。
薛瑛哼一声,绕到屏风后去换衣服,袖口有一些紧,明日得让绣房的人再改一改。
她低着头,正要解下腰间的衣带,程明簌不知何时过来了,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脸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薛瑛傻住了,捏着衣带的手也被他握住,“你你你,你干什么?”男子胸膛宽阔,环着她,薛瑛几乎整个人都靠在程明簌的怀里。他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她垂在腰间的丝绦。声音低低的,“为什么穿成这样?”
薛瑛脖子有些痒,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我新买的裙子,我试试合不合身。”
程明簌“嗯”一声,“很好看。”
他垂着目光,去看映在屏风上依靠在一起的影子,轻声地哄道:“明日也穿这件好不好?”
“不、不行的。”
薛瑛说道:“我要换下来,叫绣房的人再改一改尺寸,若是明日不送过去,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七夕的时候,我要同阿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