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徐家涉嫌巫蛊重案,我等奉旨搜查,阻拦者格杀勿论!”
徐夫人大惊失色,脸上血色消散,开口都有些磕绊,“不、不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立刻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嬷嬷,“快、快去叫二郎!”此时,书房中,徐星涯正抱着薛瑛,吹凉了汤匙里的粥,喂到她嘴边。她不肯喝,眼泪滴进碗中,赤红的眼睛像是兔子,愤懑地看向徐星涯。薛瑛四肢动不了,侧过身子,碰到他手上的粥,徐星涯眼疾手快接住,怕伤到她,所有的热粥全都泼在了他身上,修长如玉的手背上很快起了大片水泡。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有动怒,垂首擦了擦衣摆,温柔地亲了她额头一口,“我去换身干净的衣物,厨房里还有很多,你打翻一碗还会有新的盛过来。薛瑛觉得他不可理喻,“滚。”
徐星涯将她放在榻上,起身出门想换件衣服再过来,一推开书房的门,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徐星涯面色一沉,立刻转身冲向榻上的薛瑛,昨日,为了避免锁链发出动静,他已改成用绳子将她绑住,徐星涯团起一张帕子,塞进她嘴里,薛瑛惊恐地喊叫,被他狠狠捏住下颌,嘴里被帕子堵满了,布条绕到后面打了个结。禁军已经冲了进来,程明簌阴沉着脸,将徐家翻了个底朝天,他冲进徐星涯的院子,他的卧房已经被翻找过几遍,程明簌到的时候,徐星涯穿着一身被沾湿的衣袍,他看上去有些狼狈,手上不知道被什么烫了,红了一大片,那烫痕看上去便触目惊心。
程明簌冷声道:“人呢?”
徐星涯扯起嘴角,“我不知道小程大人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搜查徐家。”
“就凭你们徐家牵扯进了巫蛊案。”
程明簌没有心情与他多费口舌,他只想一刀刀将徐星涯切成肉泥,扔出去喂狗。
徐星涯面色不善,“程子猗,你竟敢伪造证据!”徐家没有做过这种事,程明簌只是想借个由头搜查,事出有急,若他造假证构陷朝廷命官的事情暴露,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两个疯子,谁又能比谁更不择手段。
程明簌带着禁军闯进书房,柜子,床底全都翻透了,小小的书房,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根本没有薛瑛的身影。
徐星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挑衅一般,就好像料定他找不到一样。程明簌袍袖下的手握紧,用力到有些发抖。薛瑛一定在徐家,藏到哪儿了。
徐夫人听小厮说,禁军已经杀到徐星涯院子,她看见为首的是程明簌时,心里还愣了下,那孩子瞧着凶神恶煞,不像是要查案,像是要杀人。杀人……
一个荒唐的念头从徐夫人心头浮起。
那个女孩,该不会是薛瑛吧。
侯夫人苍白着脸,赶到书房时,里面已经一团糟,程明簌几乎将整个院子都翻了过来。
外头打打杀杀的声音传到密室里,声音听不清晰,只知道起了争执。薛瑛艰难地挪到榻边,翻下,她的嘴被堵住了,嗓子里能发出声音,但是不大,不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
薛瑛只想出去,不管外面是谁,她也不在乎名声,被人看到她被徐星涯绑在这儿又怎样,总之她要自由,被吐沫星子淹死,也好过在这儿困一辈子。她慢吞吞挪动,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撞上门,薛瑛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喉咙里抑制不住鸣鸣的哭声,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苦,从小到大,爹娘疼她疼得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她掉,更别说打她。
加上身份尊贵,没有人敢对她动手,薛瑛今日自己撞门,已经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大的痛楚了。
她闭紧双目,又侧身“嘭"地朝门撞了上去,顿时眼冒金星,一条手臂都麻得没了知觉。
这么重的声音,传到外面,也只剩微弱的撞击声,若不仔细听都听不到。程明簌本欲去其他地方再搜一搜的脚步顿住。站在书房里的徐星涯,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条缝,程明簌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头从站在一旁的禁军腰间拔出剑,握在手中,径直走向屋中的书架。
徐星涯唇线紧绷,上前试图阻拦。
程明簌反手狠狠刺中他,利剑入肉的钝声响起,鲜血四溅,徐夫人尖叫地冲上前,拉住徐星涯的手臂,“二郎,二郎!”她怒目而视,“程子猗,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徐家,你无故刺伤他人,你就不怕我去陛下面前告你吗?”
“去啊。”
程明簌阴恻恻地道:“我就怕夫人不敢。”徐夫人被他的话震住,嘴皮轻颤。
程明簌转过身,握着剑,徐星涯半个身子都被血染透了,仍然想要走上前,程明簌示意禁军将他按住。
他们都是六皇子的人,跟着小程大人过来,就要听他的。程明簌走到书架旁,许多大户人家都会建造密室,用以应对危机,也有的,则是为了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事。
他顺着架子摸了摸,碰到关窍,一摁,书架缓缓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屋子,门窗紧闭,从外封死。外头正哭喊怒骂的徐夫人见状都顿住。
书房里,居然真的藏了人……
程明簌站在门前,转身,对围绕在书房里的禁军说道:“你们先出去,别放任何人进来,也别让任何一丝消息泄露出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