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建、建安……
皇帝呼吸沉重,越来越慢,他想让妹妹去叫太医,只是看着她安静地坐在那儿,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想要呼救,可发不出一点声音浓重的窒息感将他包裹,皇帝双目充血,脖颈发紫。时间仿佛凝固了,殿内只剩下他越来越艰难的喘息声,不知过了多久,那喘息声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死寂。侯夫人的手依旧覆在他的手上,感受着那一点点流失的体温,一滴滚烫的泪,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滴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许久,她回过神,慌乱地大喊,“太医,传太医!传太医啊,皇兄……您不要吓臣妹,皇兄!”
太监们闯进来,刘公公看着榻上面容青紫的皇帝,吓得大惊失色,屁滚尿流,忙催促底下的小太监去传太医。
侯夫人伏在榻上,涕泪满面,凄厉地哭喊,没多久,太医拎着药箱奔进来,只看了一眼便噗通一声跪下,双手发颤,脸色苍白,道:“陛下……陛下,驾崩了。”
一旁的建安公主捂着胸口,好似悲痛万分,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什么!”
王府中,六皇子得知宫中的消息,噌的一下站起。陛下突然驾崩,连遗旨都没有留下。
六皇子心里一股热血霎时奔腾翻涌,他立刻拔出剑,“进宫!”福宁殿外跪了一群人,最前面是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皇子宗室,而内殿则是建安公主,贵妃等人,刘公公跪在地上抹泪,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列讯突然,说是发病,呛了药,就这么走了,毫无预兆。也不算毫无预兆,朝中众人早就做好了皇帝要驾崩的准备,尤其是礼部,立刻开始操办起了大行皇帝的丧仪。
程明簌跪在殿外,风雪交加,受过伤的双膝有些疼,他伏着身,皱眉,脸上不像别的官员那样,拼尽全力挤出两滴泪,程明簌神色平静,他只是没想清楚,皇帝怎么突然就死了。
使臣还在京中,这时候皇帝驾崩,说不定会引起动荡。户部尚书开门见山,询问先帝有没有留下遗诏。侯夫人含着泪,摇摇头。
建安公主似乎受了惊吓,她是皇帝唯一的胞妹,皇兄猝然驾崩,她自然比谁都伤心。
众臣面面相觑,皇帝子嗣少,除了废太子和六皇子外,只剩几个尚且年幼的儿子,担不上大任,似乎除了让六皇子即位,别无他法。户部尚书沉吟片刻,高声奏请六皇子登基。他一开口,其余六皇子党也开始附和。
国不可一日无君,六皇子只好含着泪答应了大臣们的请求,顺利登基。程明簌快天亮时才离开宫,薛瑛竞然没有睡,坐在屋中,见他进门,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宫里发生何事了?”“陛下驾崩了。”
薛瑛呆住,“真的?”
“嗯。”
程明簌肩上满是晨露,在门前站了会儿,散散寒气,脱了外袍才走到她身边。
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六殿下即位?”除了他,薛瑛想不到别人。
“是。”
薛瑛知道,程明簌给六皇子当了许久的军师,出谋划策,她的日子能过得这么逍遥,多亏了程明簌在外面卖命。
太子被废,其余皇子太小,只有六皇子能继承大统。她想了想,说:“明面上,我们是向着六殿下的,他不是很信任你吗,你应该让他还哥哥清白,洗掉薛家的冤屈。”薛瑛很会审时度势,她现在要利用程明簌帮她为薛徵正名。“我知道。”
薛瑛接着说,“还有爹爹的爵位,还要让娘回来,和我们住在一起。”他答应得干脆,“好。”
“嗯……我还要大房子。”
程明簌问:“侯府以前的房子住不住?”
“住……
他点点头,“那你准备准备,过两日我们就搬过去。”“真的!?”
薛瑛眼睛都亮了起来,从床上下来,扑上前,拉住程明簌的袖子,仰头傻笑,“真的可以回侯府住吗,我是不是还能做侯府嫡女?”程明簌牵着嘴角,“是啊,二小姐。”
薛瑛顿时眉开眼笑,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程明簌看着她眼底亮晶晶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夫君。"薛瑛继续得寸进尺地说:“我还想要诰命…”程明簌一听,笑出声,“你还真是从一而终。”这么久来,就心心念念惦记她那诰命了。
薛瑛被他说得羞恼,嘀咕道:“你答应我的,你说要给我挣诰命,你不能骗我,你不给我挣,我还可以找哥哥,等哥哥以后当了皇帝,我想要什么就有仁么。″
“不行。”
程明簌手上用了些力,并不重,她叫了一声,捂住脸。“你不可以找别人。“程明簌嗓音低沉,语气有些警告地说:“只要我活着,你想都不要想。”
薛瑛眨眨眼睛,愤懑道:“哥哥又不是别人!”“那也不行。”
程明簌对她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弄来,但你不可以动找别人的心思。”
薛瑛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我这不是还没找吗?!而且那是我哥哥,跟你又不一样。”
她倒是想找,可是现在,程明簌养着她,她还得依靠他的权势,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翻脸无情。
不过细细想来,薛瑛好像也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