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腿上的伤口。
薛瑛快要哭出来,疯狂地厮打着。
她本就被吓得丢了魂,四肢发软,没有力气,程明簌一只手牢牢握住她的脚踝,像镣铐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她不管怎么蹬腿,打他,还是被他狠狠地按住,微凉的唇瓣贴着雪净的皮肉,她挣扎得狠了,程明簌咬了她一口,薛瑛红着眼睛,哭得更甚。
直到大夫过来,程明簌才将她放开。
大夫给他们一人喂了一粒药丸,指挥丫鬟为薛瑛敷草药解毒。“还好,毒性不强,带毒的血也都被引出来了。”薛瑛脸上毫无气色,被丫鬟背着回了院子。程明簌吞下药丸,头有点晕。
大夫对他说:“二公子下次万不可如此鲁莽行事,你自己也会中毒的。”程明簌“嗯”一声,扭头看了眼被丫鬟背着离开的薛瑛。其实从听到她的声音时便知道这蛇本来是拿来对付他的。只是那毒蛇被她身上的香气吸引,才会钻到她裙子底下,咬伤她的腿。害人不成,遭罪的成了自己。
真不知道该说她恶毒还是倒霉。
他垂下胳膊,手指蜷曲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救她啊,程明簌在心里骂自己,闲得没事又犯贱。又不是不知道这大小姐翻脸不认人的脾气,谁救了她谁倒霉。他沉下脸,将薛瑛的影子从脑海中推了出去,快步离开亭子。被毒蛇咬伤一事,让薛瑛大病一场,躺了一个月才出门。受了这么大的苦她依旧贼心不死,刚好便又来折腾程明簌。偷偷钻进他的书房,想要剪坏他重要的书稿,才拿出剪子还没开始动手便被侯夫人当场抓获,侯夫人发了很大的火,责备许久,让她在祠堂跪一夜思过。薛瑛跪在祠堂里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次次都不成功,为什么程明簌那么命硬。就好像老天爷都在偏爱他一样,薛瑛每一次都害人不成,反而被爹娘更加厌恶,祖母已经不准她去请安了。
薛瑛身体不好,跪在祠堂里,腿钻心地疼,脸色苍白,浑身冷汗。采薇心疼地看着她,跑到侯夫人面前,“夫人……小姐身子受不了的。”“让她跪着,不反省不认错那就跪一辈子。”薛瑛咬紧牙关,撑着身体,心中一片寒凉。今日是程明簌的生辰,侯府办了寿宴,请了许多人来,皇帝虽未到场,但也让身边的刘公公为程明簌送来一柄嵌着玉石的长剑。这样的殊荣,以前都是薛瑛的,她跪在祠堂里,听着外头的喧闹声,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走了。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她和程明簌是同一日出生的。
但爹娘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了。
其实她也没有下毒手,茶水里是泻药,她就是想让程明簌出丑,剪了他的书,也只是想让他交不出课业,被先生责骂。让他失了那些人的喜爱,让爹娘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就算不如从前那样宠爱,也别像现在这般,无视她,厌恶她,仿佛从前的情谊都不存在似的。
她很想给远在关外的薛徵写信,诉苦。
但是薛瑛不敢,她害怕薛徵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后,也会不要她。知道她费尽心机争宠,不知悔改,几次三番要害他亲弟弟的时候,也会像爹娘一样,恨不得将她赶走。
薛瑛一封信也没写过。
她听着外头喧闹的动静,跪了不知道多久,身体一晃,摔倒在地。醒来时,程明簌正坐在床边,见她醒来,嘴角动了动,忍不住讥讽,“还活着呢。”
薛瑛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扇他一巴掌。
“省省力气吧你。"程明簌轻而易举地躲开,“不知道自己身体差吗,还跪?薛瑛一点也不想理他,一睁眼看到这个瘟神还不如死了算了。她转过身,侧对着程明簌。
程明簌默然坐在一旁,“上次被毒蛇咬的地方好了吗?”薛瑛:“你滚远点我就好了。”
“你还是这么恶毒自私。“程明簌冷嗤,恶狠狠道:“翻脸无情,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算了。”
“我又没有要你救,是你自己犯贱。”
程明簌没话说了。
薛瑛语调冷淡,一字一顿,“离我远点,少在这里装好人,如今他们都不要我了,你满意了?你痛快了吧,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她醒来,身边连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只有采薇,还有程明簌,他是来看她笑话的,她已经失了爹娘的宠爱,被罚跪祠堂时,祖母说,她身上流着下贱的血,半分薛家人的风骨也无。
以前,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可没了血缘支撑,什么都不是。“是你自己罪有应得。“程明簌说:“你本来就欠我的,你不该还吗?我被你杀了那么多次,九死一生,你就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吗?”薛瑛就是没有,她又不是男人,能科举,能经商,条条大路开阔,她有什么,没了侯府嫡女的身份什么也不是,美貌是她谋划前程的筹码,她不心狠些,一天到晚发善心,只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沦为玩物。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程明簌沉默。
他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侯府的人对他的热情似乎过了头,自从进京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顺利,有时候,爹娘的亲近会让程明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