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他想到了。“阿英,娘也不怕告诉你,容安亲自来说了,事是叶蓉犯下的,她已受了罚,这件事就到这里了,一切都到此为止。”“好。”
薛明英应得干脆。
可烤着火,望着薰笼里头的炭火明灭,暖了身子之时,她依稀想到那天夜里下了大雪的,天寒地冻,容安说哥哥当夜便被送走,那么冷的天气,他又中了毒,被人生生驱逐出上京,简直和条丧家犬一般。哥哥明明是那般意气轩朗的郎君,替父述职也是人人称道,临了却以这样的方式回了岭南……
她越想,心里越闷得厉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仰头看向母亲时,眼中晶亮隐隐闪动,“可是表哥他……他就这样白白受了冤屈,叫人赶回了岭南吗?还有二姨,她待我那么好,就这么走了,她说过等开春再走的,还说要来家里过年……我舍不得他们……”
薛明英说着,鼻尖越来越酸涩,眼前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我知道,是我害了他。”
“不想了好不好”,薛玉柔用手帕擦着她微红的眼眶,“你只当这件事过去了。你哥哥没来过,你二姨也没来过,这些年你只跟在娘身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能当做没看到没听见。
明明蕙奴说了是霍芷指使。
明明只要查下去便能查清真相,找到那些人,彻底还表哥清白。见她又生出了从前的执拗之气,薛玉柔惨然一笑,“阿英,娘难道没试着派人去查过?可你知道吗?霍府里头,就这么几天功夫,就多了东宫的人,将里头的人保护得密不透风。你父亲告诉我时,我就知道不能再往下追究了。”薛明英怔怔地望着母亲。
“阿英,叶蓉也好,霍芷也罢,甚至你哥哥,都无关紧要。娘只有你了,只要你好好的。那人他……他是储君,是将来的皇帝呀!你明白吗?”薛玉柔握紧了她的手。
薛明英听见自己嗯了声,恍惚间,她想道。原来储君偏爱一人,就可以颠倒黑白,可以叫人咽下天大的冤屈,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