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笑，一边想着她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一边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
他没有应李止桑的话，而是又将她抱了起来放回榻上，用被衾将她裹了起来，像一只圆圆的毛虫般，只余那张懵懂的脸露在外边。李止桑甚至不知道，若他留在这儿，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在他身下泣声求饶。
可她这样小。
她才十六岁。
沈时雨的指尖落在李止桑额间，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似是对她今晚的惩罚：“眇眇，明日见。”
话音刚落，沈时雨便推门出了寝屋。
李止桑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箭在弦上了，沈大人竞说走便走了。今夜难道不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均准备好了么？
他怎么忍得住？
他怎么能停下来！
李止桑沉默半晌。
沈大人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沈时雨快步回了书房，坐在案桌前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谏本之上了，他眼前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出方才的场景来。层层叠叠的帷幔。
影影绰绰的光。
藕荷色的软烟罗纱衣。
瓷白的肌肤。
身体的弧度。
顶端。
盈盈一握的腰肢。
点点水色。
他看着谏本时想的是这些，看向棂格时想的是这些，望向明明灭灭的烛火是想的是这些，甚至他闭上了眼，浮现的依旧是这些。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沈时雨垂眸，瞧见自己月白衣摆上泅出的一抹深色。是方才李止桑留下的。
沈时雨轻叹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明明应当直接转头就走，却难以克制地被李止桑吸引引。而后，未做完的事儿在沈时雨的梦里继续了。沈时雨猛地睁开眼，他额间泛出冷汗，胸膛因急促呼吸而起伏。他掀开被衾，动作一顿，隽秀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狼狈的神色来。他当真是……
沈时雨闭上限，长长吐出叹息。
他当真是拿李止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只能被她引诱。
翌日，李止桑出门瞧见坐在院里的沈时雨时，倒是怔了怔。她还以为经过了昨晚的事儿，沈时雨这一次又要躲着自己呢。看来这次倒是长进了不少。
李止桑笑眯眯地朝沈时雨走去。
既然他不生气，那她可要想别的法子了。
一次不行，那便两次。两次不行，可以继续第三次。第三次若还是失败，她便试第四次。
她可不是会这般轻易放弃之人。
除非沈大人当真不行。
可记忆里沈时雨染着欲色的眸子分明清晰。沈时雨听见绣鞋碾过结了薄冰的青石砖地面的声音，便抬眸朝来人打方向望去，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向她露出了笑意。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大氅，衬得她眉目如画，姝色无双。她向来喜欢这些明艳的颜色，就如她这人的性子一般，做什么事儿都大胆、恣意。
可这些明艳的颜色偏偏也最衬她。
沈时雨往前走了两步去接她，十分熟赧地将李止桑几分寒意的手圈了自己掌心，温和道：“眇眇今日起得倒是有些迟了。”李止桑抬头望着沈时雨，跟着沈时雨的脚步一齐往膳厅去，她轻哼了一声才说：“让沈大人等得久了，沈大人不开心了。”“等再久也是开心的。”
沈时雨明白李止桑就是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他向来不与她争辩，只是哄着：“等得越久才越是高兴。”
李止桑又是哼了一声。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意有所指地问他：“沈大人，今夜要来与我一起睡觉么？″
沈时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垂眸，面色肃然地解释给她听：“眇眇，你还小。”
晨间的曦光照着檐下冰棱，在回廊的长椅上投射出柔和的光斑，昨日的落雪积在枯枝枝头，被刺骨的寒风一吹便拂落在地，发出沉闷的轻响。回廊上三两只探头探脑的麻雀儿听见，便惊得扑扇羽翼飞走了。李止桑闻言做出震惊的神色：“沈大人，昨夜你分明知晓我小不小了。”沈时雨睨了她一眼。
她也分明知晓他说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