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观画
带着对这个问题的思考,闻棠上了马车,前往未央宫,一段时间后,忽听前方一阵喧闹。
她掀起车帘,看到北阙旁聚集了许多人,北阙连接直城门,是长安城的官道,而且平时许多上书奏事及谒见皇帝的人,都要到北阙之下等候召见,热闹点是很正常的,不过今日也有点……太热闹了吧?难不成刘彻又下了什么问策文书,这些人都是来对策的?带着这个疑问,闻棠命自己的小仆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小仆却直接开口告诉闻棠:“县君有所不知,他们这是在等着看表演呢。”“这还要多亏您的英勇壮举呢。”
原来匈奴右贤王被抓到长安后,单于的使者也曾给大汉送过信,想要赎回单于这不成器的叔叔,这次态度倒还可以,也不把竹简尺寸增多一寸,也不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表大单于了,就是诚意不太够,刘彻根本看不上他们用来交换的那几个三瓜俩枣。
但是右贤王在长安待着只吃饭不干活也不是个事,想到闻棠的建议,于是就大手一挥,让他每月在未央北阙下跳半天舞给大家看。看似是刘彻的恶趣味,但实际上他有更深度的思考。和之前他一直想要通的西南夷道与西域有关。为了生存,弱小的国家总是会选择强大的国家依附,从前他们之所以依附匈奴,那是没有见到大汉的强大,等这条路通了,让它们见识到汉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广大疆域,就连昔日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右贤王都只能摧眉折腰地为汉人献舞。
还有什么能比右贤王这个活招牌更好用的呢。“县君,算算时间,再有半刻钟就开始了,反正我们今日去未央宫时间充裕,您要不要也一同观看?”
闻棠拒绝道:“不用,继续赶路吧。”
她对留学生跳舞没什么兴趣。
也有人除外。
如果是几千年后那位集百帝之所短的战神留学生,她肯定会忍不住好奇停下看看的。
不过这段小插曲倒是提醒她了,自己如今在长安人脉稀薄,知道的情报有限,日后还需要发展出自己的消息渠道。
最好是像小说里"三天内调查出xxx的全部信息”那样。进入未央宫,辗转来到刘彻面前,此时他没有在处理公务,而是休闲娱乐时间,身边除了几位演奏的乐人,还有两人最为特别。一位身材很高大,粗略估计得两米往上了,身穿皂色深衣,带进贤冠,姿貌甚美,尤其是那一口整洁的牙齿,又白又亮,都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另一个是郭舍人。
她来之前,乐人已经停奏了音乐,郭舍人又和东方朔起了争执,准确地说,是他单方面认为这是争执,东方朔完全是在戏弄他罢了。见她来了,刘彻直接起身相迎,态度和那日宣室殿中初次见面时一样热情,那两人也不约而同闭嘴不再说话。
闻棠将手中画作呈给刘彻。
像每个约稿人一样,刘彻这几天也是等得煎熬,他实在太想看看这神奇的桃园究竟是何模样了。
不过等画作真到自己手上时,他反而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感情,想要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自己在殿中独览画作。于是说道:“闻卿既然来了,不如也一起玩一玩这射覆游戏。”射覆,是汉朝一种的猜谜游戏。将一件或者某个字东西用盆、碗、杯等容器覆盖,让一个人用占卜或者其它方法猜出里面是什么。刘彻认为闻棠在射覆游戏这方面应该很厉害。有仙人入梦奇遇的人,精通占卜之术很合理吧?反正刘彻是这样想的。
实际上闻棠在占卜这方面最高的成就就是……她用各种口诀蒙选择题蒙的很准。
她实话实话:“陛下,臣不善此道。”
“无妨,试一试吧。”
刘彻以为她是在谦虚,实际这是事实。
闻棠只能赶鸭子上架:“陛下,臣虽不擅此道,但却知道里面有什么?”这可真是稀奇,里面东西被漆盘盖得严严实实,不通过占卜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
刘彻已经开始发散自己的脑洞了。
莫不是她能隔墙视物?
只有东方朔知道闻棠是想钻空子找漏洞,并且十分确定。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闻棠道:“碗底为……旅者!”
刘彻笑道:“漆碗这么小,又怎么能在里面放下一个人呢?闻卿莫不是在开玩笑。”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闻棠摇头,解释道,“天地是万物暂时歇息的旅馆,那万物自然全部都是存于天地的旅者,所以我说这里面的东西是旅者。”正经来看,闻棠这个回答纯粹属于强词夺理,不过这次射覆比赛的最终解释权在刘彻手里,他认为可以那就是可以。刘彻朗声笑道:“妙哉,妙哉,旅者,这可真是个好答案。”“曼倩,你看,这广牧君和你一样奇妙。”这时,郭舍人突然出声道:“陛下,既然广牧君猜对了,那奖赏是否也应平分?”
但凡游戏,总是要有个彩头的,这次射覆游戏的彩头就是两匹产自蜀地,用彩丝金线织成的织成锦。
“闻卿以为如何?”
“啊?臣惶恐。"闻棠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自己第多少次拒接别人了。在她看来,东方朔的嘴炮能力要远远大于这匹锦的价值。他向来都是灵帧起手,直接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