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有回,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了他们在草原上的绝命大逃亡。
汉军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强到他们只能逃跑。帐中贵族同样沉默,这次战争让匈奴元气大伤,好不容易熬到夏日,汉军班师回朝,他们才能好好聚在一起商讨下次作战计划,伊稚斜开口问诸位贵族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与汉军一战。按照这个规律,明年春天汉人还会再次出兵,那时候他们会打哪里?左贤王庭?浑邪王部落?或者故技重施,再来攻打一次单于庭?伊稚斜这个问题的难度完全不亚于九头虫让奔波霸去干掉唐僧师徒四人。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存在侥幸,但当亲眼看到汉军那精良的装备和恢宏的士气后,便彻底明白了敌我双方的差距。
没办法,败得多了,士气自然而然就散了。继续再和汉军硬碰硬,肯定打不过人家,帐中安静许久,终于一位匈奴相国开口提议:“大单于,不如我们将王庭迁移到漠北吧。”他说自己的想法:“大漠重重,就算汉人能找到我们,那他们的士兵和战马也必定疲惫不堪了,我们体力正盛,届时趁其疲惫而击之,我们必将大胜。”其实他和左贤王当初的想法一样,不过漠北可比左贤王庭远多了,更别提一路上稍有不慎就会迷路,所以这个诱敌之计其实挺靠谱的。退出漠南,就证明他们要放弃阴山。
阴山是他们匈奴人繁衍生息的地方,这里水草丰美,宜耕宜牧,他们会用阴山的树木制作穹庐和弓矢,会在阴山上打猎获取食物……漠北苦寒,地形平坦难守,草木稀少,而且还多风沙,对于他们这种随水草而生活的民族是极为不利的。
但现在情况紧急……
伊稚斜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相国的提议。困扰了中原数百年的胡人,终于在元朔六年夏天被中原赶出漠南,阴山山脉首次成为汉人的地盘。
搬离漠南那日,没有一位匈奴人脸上不带着悲伤,他们扶老携幼,赶着牛羊,面容失落,不知是谁起的头,人群中有哭声响起,刚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后来大家都被他的哭声所感染,哭声越来越大,最后蔓延到整个王庭之中,就连才刚出生的婴儿仿佛也懂得了大人的悲伤,嚎啕大哭起来。匈奴人失去了他们的阴山,自此,大漠以南,再无王庭。漠南边塞的汉人,终于能稍微安心一些,不用再无时无刻担心会被匈奴人劫掠砍杀了。
轻装简行,微行五陵。
浩浩荡荡好几辆车,实际一点儿也不“简”,简直无法想象刘彻祭祀或者泰山封禅时的阵仗会有多大。
大汉皇帝都挺武德充沛的,无论是从体格还是心里来看,汉文帝霸陵飙车,汉景帝大汉棋圣砸死吴王太子,据说刘彻年轻的时候还徒手和熊罴对打过,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赢了。
刘彻在骑射这方面也很厉害,鹿豕狐兔,只要被他盯上的,都逃不过他手中箭矢,不一会儿,就猎到了许多猎物。
“闻卿,上次听你提起正在练习骑射,如今已过去将近半年,练习的如何了?”
闻棠摆手:“一般一般,普普通通。”
刘彻让闻棠不要谦虚。
闻棠笑了。
苦笑。
这次真不是谦虚,闻棠心中暗想,早晚有一天和你们这群天赋型选手拼了。“陛下,我这骑射的功夫才刚练半年,还只算是入门。"闻棠道,“要不,您指点我一二?”
汉武授课,不学白不学。
闻棠这么一说,倒是把刘彻心里那股好为人师的劲儿给勾出来了,他之前就想过要教导霍去病学兵法,结果被拒,这次闻棠主动请他指点,刘彻当然不会拒绝。
刚开始只是刘彻单独教学,后面他把卫青和霍去病也拉过来一起指点两句,你别说,这名师指点就是不一样,短短一个下午的功夫,闻棠感觉比之前两个月都有收获。
夕阳染红天际,余晖洒落之上,闻棠坐在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上,她身体很稳,面容冷峻,鹰一样尖锐的眼紧紧盯着远处那只跑得极快的野麂,那是她选中的猎物。
寻找时机抽箭,上弦,瞄准,拉弓。
确认目标,出箭!
清脆的弹响声后,箭矢飞速射向那只正在急速奔跑的野麂,箭尖凌厉,正中咽喉,凄惨的嚎叫声后,野麂便没了气息。这样也算半个出师了吧,对于闻棠今日的学习能力,刘彻还是比较欣慰的。闻棠有些失落道:“可惜我在朔方买的胡人香料没有了,否则用他们来炙肉味道肯定一绝。”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对西域产生好奇。刘彻问道:“闻卿,你如此苦练骑射,难不成也想要上战场去打匈奴?闻棠:“陛下,匈奴自有朝中将军们去打。”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等卫将军他们打通了河西地区,将那里的匈奴赶跑,到时臣愿持汉节,去为您去游说西域三十六国,让他们都归附我大汉。”想封侯,要很多军功,要成为卫青那样的万户侯更是艰难,新农具,代田法,后世的技术,这些军功都是零零散散的,战场上也已有卫霍珠玉在前,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还不如开辟新赛道,现在汉人对西域还很陌生,充其量能找出来俩了解西域的人,张骞和堂邑父,即使是他们俩,也还没把西域给走完全。陈汤,傅介子,甘延寿……这些人都是在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