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卿还沉浸在“天才犬"带来的震惊中,抚摸着多多油光水滑的皮毛,试图理解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云慕颜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指尖拂过书架上厚重的典籍。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排不起眼的陶罐上,那些药草叶片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绿色,边缘泛着淡淡的黑色光泽,正是曜桔草的特征。她走过去,拿起一个陶罐,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让她微微蹙眉。“咦”云慕颜将陶罐递给温玉卿,“三长老你来看看,这什么味道?”温玉卿接过陶罐,指尖拂过那灰绿色的叶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奇异药力。他微微蹙眉,仔细端详片刻,脸色逐渐沉下来。“曜桔草的药性本就极不稳定,狂躁易变,若非有极高明的手段刻意调配,寻常人直接服用,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七窍流血而亡。但这些弟子……他们不仅安然无恙,甚至隐隐透着一股不正常的亢奋。”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语气更加凝重:“这说明,有人在曜桔草中掺入了其他东西,不仅是为了中和其剧毒,更是为了催化其中某种特殊的效果,目的明确,就是想争夺人剑契约!”
他缓缓抬头,目光投向藏书阁更深处那些被尘封的角落,眼眸掠过一丝震撼:“看来那位能如此轻易进出禁地、又精通药理调配之人,恐怕就藏在我们身边,甚至就在青云派的高层之中。”
话音未落,温玉卿的脸色骤然一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浮上心头,每一个名字都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眩晕和心悸,甚至是一种近乎崩溃的恐惧。
也许是他毕生尊敬的长辈,是平日里信任有加的伙伴,是曾经并肩作战、共同守护青云派的同门……他实在无法,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就在这时,不远处靠近藏书阁边缘的一处区域,骤然传来一阵寤案窣窣的响动,像是无数细小的甲虫在爬行,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互相啃噬,打破阁内刚刚恢复的寂静。云慕颜立刻警觉地侧耳倾听,问道:“什么声音?”温玉卿侧过头,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是万剑琢,”“万剑琢”的位置,在数万年前原是一个血流成河的古战场,如今放置着无数因主人生死相随、战乱流离而失去主人、沦为无主之物的上古神器,它们沉黑默地沉睡在这里,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温玉卿带着一丝困惑与不解,“那里面放置着许多无主的上古神器,平日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都很少传出来,这响动…我还是第一次见。”“无主?“云慕颜嘲讽道:“我看你们那几个弟子还强行使用别人的本命剑呢,还以为是不够剑呢。”
“这确实是我们教导无方。"温玉卿的脸色有些尴尬,甚至可以说是窘迫,他避开云慕颜的目光,低声道。
“万剑归宗的术法,本意是让有缘之人能与无主神器建立联系。但神器威力强大,讲究的便是′缘'字。无缘之人强行契约,不仅可能被神器反噬,更会扰乱剑魂,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至于今日之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继续道:“以往万剑归宗的术法也只会牵引那些真正无主、并且与施术者有一定缘分的剑。可近来这术法似乎变得越发霸道,我已经下令,禁止再使用万剑归宗这种强行契约的术法了。”然而,回应他的却不是辩解,而是越来越大的响动。那声音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像是万千铁链在疯狂搅动,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如同恶兆的号角,穿透了藏书阁的宁静。
三人穿过层层叠叠的书架,绕过那个角落里依旧弥漫着淡淡药草香气的区域,脚步匆匆,最终来到万剑琢的入口。
这里与藏书阁的其他区域截然不同,光线昏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缕微弱烛光,从上方某个不知名的缝隙中漏下,勉强照亮脚下蜿蜒向下的石队一股浓重的的铁锈味混合着一丝血腥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荒凉与死寂,石阶向下延伸,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通往一个完全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
“好冷啊~好无聊啊~"一个稚嫩得如同孩童的声音,突兀地从不远处的黑暗中飘过来,轻飘飘的,带着一丝被遗弃的寂寞,在这死寂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刺耳云云慕颜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地拉了拉萧沐宸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你听见了吗?有人在说话。”
萧沐宸立刻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四周依旧是那令人心悸的尖锐剑鸣,他缓缓摇头:“我只听见剑鸣。”
“难道是幻听?“云慕颜蹙起秀眉,她确信自己听得很清楚,那声音真实得仿佛就在耳边,“奇怪,我怎么听见有小孩子在说好冷。”她放开萧沐宸的衣袖,目光开始在昏暗的四周逡巡,试图捕捉那声音的来源。
萧沐宸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云慕颜略有些不安的侧脸上。他不着痕迹地侧身,稍稍靠近她,为她挡住从黑暗深处吹来的冷风。就在这时,那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急切:“我想出去玩~出去玩~″
话音刚落,万剑琢中原本就紊乱不堪的剑气流动骤然加剧,仿佛有无形的狂风在黑暗中呼啸怒号,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密集得如同暴雨。云慕颜只觉得脚下一阵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