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小食堂碰见,后来固定在小食堂约饭,称呼也逐渐从连名带姓变成“小鸟”和“温温”。
因为一个“鸿”字,关系好的朋友常叫惊鸿“小鸟”。这一点似乎与母亲叶倩女士给她取这个名字所寄托的远大志向不怎么匹配,但惊鸿觉得很好,这以最简单的语言游戏消解了生命中长辈无形的权力结构,不啻于一种对自我的重新认识。
用人话说,就是比较叛逆,有个性。
惊鸿觉得温舒性格温柔,像只软软乎乎的企鹅,连微信名都是“企鹅走路不摇摆”。
这大半年她和温舒不仅在光年剧场的演出全勤,还一起在申浦全市的各大剧院买票看专业剧团的演出,对演员表演和戏剧本身津津乐道,成功把自己祸害成了重度戏剧痴迷,并有生活费时常紧张等伴随病状。
她看得出温舒是想演戏的,只是胆子小,缺人陪她一起。于是今年剧社招新的时候,她答应温舒的邀请,通过了流光的面试,也想试着演演话剧。
“老洪今天不在,我先带你们感受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角色分了。”经过一把藤椅的时候,林言蹊停顿一下。
流光剧社的新社员向来有个传统活动,剧本朗读会。说是朗读,其实大家最后都会真刀真枪地在光年剧场的舞台上走一遍,向全校公开,可以自由参观,但不算正式演出。
惊鸿是新人,已经待了一年的温舒因为从来没有过舞台经验,也被林言蹊劝着一起加入了这次朗读会。
完整版的《雷雨》太长,这次朗读会择取了前两幕,八个主要人物都已经出场,包含了最经典的几个情节。
“你们俩是最后来的了,我刚刚问过,我们组另外六个人里还有三个人跟你们一样都是大二的呢。没有舞台经验没有关系,大家都没有。我们又不是专业演员,演不好也没有关系。”
惊鸿草草扫一眼会议室,发现有人坐得端正,有人低头玩手机,还有人大喇喇倚在那儿,跟剧社欠了他钱似的。
显然他们已经破过一轮冰了,作为过来人——不对,过来的牛马,她很熟悉这种氛围,并能够清楚地区别大一和大二的同学。
比如说眼前这个拽的二五八万的,一定是大二的老油条。
都在申大混,混久了身上就有气质了,连带着一张长得不赖的脸也显得不死不活。
正想着,那人抬眼,看看她,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会议室不大,所剩的空位都在此人旁边。
惊鸿礼貌地笑笑,拉着温舒一起坐过去。
“法学,江遇。”他主动介绍。
惊鸿愣了一下,礼貌地回:“社会学,谢惊鸿。”
江遇点了点头,似乎说了一声“哦”。不知为什么,惊鸿总觉得这声“哦”配着他这双眼睛的眼神看起来有点什么别的意思。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学姐说:“《雷雨》很经典,老洪也很喜欢,他说没有演过《雷雨》的戏剧人是不完整的。”
她拿着剧本开玩笑,“证明大家是新社员里很有眼光的一批人。”
大家都笑,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
学姐带大家拉片孙道临版《雷雨》电影。她条理清晰,照着剧本一段段带着大家解读,揣摩人物。
最后分角色也出奇顺利,几乎没有冲撞。
有大一学妹要挑战自己,主动提出想演鲁侍萍。惊鸿选到了蘩漪,温舒选了四凤。
有两位大一学弟分别演鲁贵和鲁大海。
周家三父子周朴园、周萍、周冲分别是孟时源、江遇和周泓宇。
惊鸿猜的不错,他们仨都是大二的学生。
分完角色,林言蹊建议大家站着第一次顺词,有助于发声和情绪投入。
椅子“吱嘎”拉开,站起来的江遇让惊鸿在心里“哟”了一声,坐着的时候没看出来身材如此颀长,也没听出来嗓音如此磁性。
这么一看过去,脸也显得更加好看了,棱角分明,眉眼深邃,阳光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照进来,显得他带着点天然的懒散,任谁来都会说一句这哥们儿帅的很标准。
这老油条有点东西啊。
江遇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他对词的时候显得细致耐心,谢惊鸿每叫一声“萍”都觉得赏心悦目。
和帅哥演对手戏不亏。她偷偷冲温舒笑了一下,温舒还在四凤的台词里分心乏术。
这次顺词只是熟悉台词,结束的很顺利。林言蹊安排大家再深入揣摩人物,自行约着到剧社进行下一次顺词和后续排练。
“正式的朗读会是一个月以后,我每个星期会再来帮你们捋一次。其他时间你们自己约着练。201一直开着,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她说。
俯仰楼有小门,小门不上锁,学长学姐们排大戏的时候甚至都在里面待到凌晨。除了排练功能,201倒是更像剧社的团建公用场地,经常有人在桌游纸牌麻将,做什么都行。
如林言蹊所说,很自由。
孟时源张罗着大家互相加微信,拉个群约下一次排练的时间。江遇则礼貌地将手机递过来,请她留个联系方式。
“你扫我吧。”
帅脸加分,惊鸿乐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