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
祝无执嗯了一声,走上前去,把花塞温幸妤怀里,俯身认真的平视着她的眼睛:“希望你能像它一样。”
花香袭来,温幸妤不知所措的抱着花,又怔然看向青年,同他乌沉的凤眸相视。
良久,她眼眶有些发热。
迎春花啊。
熬过寒冷的冬日,在微寒的春风中悄然绽放。那么的不起眼,却又那么的……充满温暖和希望。是啊,这么脆弱的花都能跨过寒冬,她为什么不可以呢?日子总要过下去,不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这样半死不活。这段时日是她困守愁城,钻了牛角尖。
温幸妤抱紧了怀里的迎春花,好似也拥有了它坚韧的力量。俄而,她仰头看着青年,扬起一个真切而赧然的笑:“谢谢你,这段时间……是我着相了。”
窗棂吹入一缕春风,拂乱了女人的鬓发。
祝无执抬手,将那缕发丝拢至她的耳后,目光紧紧锁定她的脸,语调轻缓:“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一直…都在。”
嗓音温和,姿态亲昵。
青年温热的指尖不经意蹭到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温幸妤不自在极了,后退半步,垂眼盯着脚尖,躲避那犹如实质的视线,嗫嚅道:“我,我去插花。”
说完,仓惶出了屋子,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祝无执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的笑意顷刻消散,转而化作一片沉郁晦涩。
她总是这样。
这一个多月,不管他如何费劲心思哄,不管怎样对她好,从昂贵的物件到日常关怀,她都是礼貌疏离的道谢,而后束之高阁,坚守着令人头疼的原则。就连今天这束让她云开雾散、豁然开朗的花,都没能破开她的城墙。他往前迈半步,她能惊慌失措后退十步。
祝无执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温幸妤是个善良、保守的女人,她身上捆绑着名为"贞洁"的枷锁。在她眼里,未婚夫刚去世半载,就不该对别的男人动心,不然就是不贞。对此他只觉得可笑。
他根本不相信两个认识不过一载的人,会产生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说起来,他认识温幸妤更早。
她在国公府待了八年,其中有六年在祖母身边,她同他见面、相处的时间,要比陆观澜多太多。
要不是他情窍开的晚,哪里还有陆观澜什么事?她早已是他的妾。不过现在也不迟,他不信一个死人,还能争得过他。最开始,面对温幸妤古板木讷、避如蛇蝎的态度时,祝无执偶尔会动直接强纳的心思,但很快就按捺下去。
对她这样的人,不能太强硬。不然她就会像乌龟一样,永远缩在壳里。要欲取先予,如同春雨润物,将她身上"守贞”的盔甲,一层层、一件件,不动声色的渗透,然后剥干净,由他从心到身,完全占有。若等他耐心用尽,温幸妤依旧不识好歹,他也不介意用些强硬手段,去撬这颗不听话的顽石。
一个女人罢了,困在身边易如反掌,他也不是非要她的心心不可。窗外桃花半败,被风卷入窗棂,飘落在青年的肩头。他抬手拂落,乌沉的凤眸里满是势在必得。大
静月给厨房交代完事情,刚走到主屋跟前,就看到夫人抱着捧迎春花出来,神色怔愣,还有些慌乱。
她上前接过花束,低声关心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温幸妤回过神来,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目光落在迎春花上,耳廓又是一阵发热。
她抿了抿唇,看向静月:“找个花瓶,咱们一起把花摆起来吧。”静月觉得夫人有些奇怪,她点了点头:“前几日李公子送来一对白釉剔刻缠枝瓶,现下在东厢房摆着,配迎春花正好。”温幸妤没有意见,她颔首,随静月一同去取了花瓶,在院子的石桌上修剪花枝。
迎春花枝干比较长,绿叶也多,温幸妤在国公府干过插花的活,故而也知道修剪多少合适。
她用剪子剪掉一截花枝,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仆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日从王岐府上回来后,她郁郁寡欢,本能逃避一切。她将自己埋进沙土,不想不问不听,因此哪怕一个多月了,也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但今日云开月明,她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弄清楚这事。暂且不提宋水秋,除夕夜和翠珠阿喜打叶子牌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叛主。
温幸妤将一枝迎春花插到花瓶里,看向一旁的静月,问道:“翠珠为什么叛主,你知道吗?”
静月听到夫人忽然问这件过去一个多月的事,她手中的动作微顿轻轻叹了口气:“阿喜遭人做局,深陷赌坊,欠了上百两银子,若是不还银子,就要拿命赔。”
“翠珠同阿喜青梅竹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收了宋水秋的二百两银子。阿喜在男席诬陷老爷,翠珠在女席诬陷夫人。”闻言,温幸妤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深深叹息。阿喜被人骗去赌坊,想必是王岐夫妻的手笔。先让他赢,再让他输,最后施以援手,就可以逼迫他叛主,毁了祝无执的名声。
说起来,也是被迫卷入了这场风波。
她将最后一枝花插好,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翠珠和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