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旺。忖度着道:"殿下,依属下看一-”
“真是麻烦。“沈昭予说,“早知就不说心悦她了。”撒这个谎干什么!现在好了,骑虎难下,连架都不敢同她吵。他可是仰慕大小姐的赵鱼啊,哪能对她尖言冷语。若隔三差五就同她耍脾气摆脸色,那他编造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如此,他作赘婿这一段人生,无疑就是失败的。沈昭予怎么能容忍自己失败?
他绝不允许自己有做不到的事。
于是他再不犹豫,利落地从树上翻了下去,快步回了院子。江行:……”
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殿下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也罢,能想通就好,总比折腾别人强。
从方才到现在,院子里始终静悄悄的。
沈昭予几步就走到了屋子门口。
想来是因为宋星糖在院子里看春///宫的缘故,那些小丫鬟们都避嫌得躲了出去。
连小丫鬟们都知道害臊,宋星糖却懵懵懂懂,毫无知觉。也不知是家人将她保护得太好,还是因为她天资愚钝、五感迟缓,认为说了她也不懂,所以才什么都不教。
沈昭予抬起手,掌心触到门板,脑海中忽又想起昨夜她说一一“她们知道我是学不好的,也不再强迫我去学。”也许他不应该将所谓的“普遍的认知"强加在她身上,不该认为既然世人皆知,那她也该有所觉悟才行。
她本来就是一张白纸。
他不能因为无人在上面画过颜色,就嫌她是张废纸。短短时刻,沈昭予完成了自省与反思。
他果断地推门而入,到卧房寻了一圈,没见到人,只有那本秘戏图在榻上扔着。
正疑惑着,忽听耳房传来动静。
他循着声音悄悄靠近,站在屏风后,看到宋星糖伏在案前,正埋头苦读。这回沈昭予没有再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在认真钻研他写的东西。只要不报期待,他就不会受伤。
还没等沈昭予进去,少女原本端正的坐姿便慢慢塌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她瞪大的眼睛里散了光彩,失了聚点,看她挣扎着,用力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才终于又有了光。可没到两息功夫,光又灭了。
沈昭予”
他不由得怀疑自己写的是什么催眠的方子。只低头又看了片刻,宋星糖眼里的光便彻底熄灭,身子再无支撑般朝前倾倒,脑袋不受控地向下,就在沈昭予以为她的额头要磕在桌上时一一她蓦地直起身,捂着脑袋,陡然睁大的杏眸中尽是迷茫,似乎那一瞬间她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起来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被人从身后拽了一下。沈昭予挪动步子,换了个角度,果然看清她身后连着一条线一一她的头发散下一绺,用布带绑在了椅子上。
沈昭予”
宋星糖回头望了一眼,见头发还死死绑着,嘴巴扁了扁,神情颇为懊恼。沈昭予听到她小声嘟囔:“怎么又睡了。”说罢,小拳头捶了自己脑袋一下。
这一拽一拳并未管用太久。
读了没两行,又开始小鸡啄米。
头小幅度地一点一点,是她在和倦意抗衡。战败,再被拽起来。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毫无用处。
沈昭予”
又是好笑,又是可气。觉得她惨,给她做夫婿的他更是命苦。半响,化作一声"众生皆苦"的叹息。
沈昭予迈步跨入耳房,来到她身边。
等他人站定有好一会,身侧的小姑娘忽然扔了笔,两手抱住脑袋,轻轻吸气,低低地"呜"了声,"“疼……
沈昭予:?
这反应委实太慢了些!
真是大开眼界,他轻笑一声,无奈地抬手,替她揉了揉脑袋。男人的大掌带着炙//热的温度,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手背。宋星糖顿了顿,慢慢抬头。
她红着眼圈,眼底水波荡漾,看着可怜巴巴的,委屈坏了。见是他,眼底微光闪亮,惊喜道:“鱼鱼!你回来啦!”她好像忘记了,她才是受过委屈的那一个。似乎方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都已尽数忘到脑后。“大小姐,我……"沈昭予犹豫半响,咬咬牙,“我应该早些告诉你,那本画册不可以拿到外面去。”
他不说,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府上若有第二个愿意耐心教她的人,她也不会如此全心全意地信赖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嗯?什么?”
宋星糖注意到赵鱼又红了耳朵,迷茫地歪了歪头。显然,她不仅没将方才的委屈放心上,连争端都忘到脑后了。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沈昭予活到现在也只见过她一人。沈昭予摇了摇头,无力道:“没什么。”
他想要去将秘戏图藏到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免得她再趁他不在时拿着到处乱逛,结果他才一转身往外,便听宋星糖也站起了身,要跟着他。“哎?”
听着身后噗通一声,人又被拽着头发跌坐回去,沈昭予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仿佛头悬梁的人是他。
她这不知疼的毛病,还是得尽快治一治,否则这条小命不知哪天就被她给折腾没了。
“鱼鱼,"宋星糖细声细语,小声请求,“你帮我解开好不好,都缠死了。”沈昭予:“…就在此处老实坐着,我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