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偷听啊,这前后左右都没挡,四通八达的,我上哪偷去。”
宋星糖一来,周庭柏眼里就再看不见别人。他笑道:“只能怪你这府里的翠竹太好看,让我驻足良久,一时忘了时间。”
“我以为周二哥会在厅中等,没想到你自己跑了出来。”“厅中我父亲在与宋二爷说话,"周庭柏忽然越过秦知许,走到宋星糖跟前,微微弯腰,压低声道,“还有宋洛繁,我想说他坏话,就出来等你了。宋星糖一听果然眉开眼笑,重重点头,她还记得俩人要一起背地说人坏话的秘密,连忙两手捂着嘴,免得一不小心说错话被人听到。秦知许面色青白交加,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迹。秦知许道:“我那时说姑爷,是说他和我哥哥一样,一天到晚在外忙,总见不到人。”
“原来你是想秦大哥了。“宋星糖恍然大悟,笑道,“秦大哥午后还来找了我一趟,说府上要添人,问我要不要。”
秦知许声音一紧,“那你如何回的?”
“我当然不需要呀,现在院子里人已经很多了,"宋星糖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我虽喜欢热闹,可也不要更乱糟糟了。”“况且现在鱼鱼管家,我得替他省下钱花,再往回买奴仆,又是好大一笔开销。”
周庭柏诧异于赵鱼掌权速度之快,更错愕于秦知期怎会如此信任一个外人,就这么放纵赵鱼在府上兴风作浪。那位秦管家先前千方百计地试探他,他者都没能让秦知期满意,怎么凭空冒出来的赘婿就能让秦知期心甘情愿分他一杯羹。周庭柏心中存疑,看了一眼秦知许,只见对方面色苍白,冲他点头。周庭柏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册子。他知道宋星糖看到书就反感,因而没等她拒绝就先道:“这是近来在京城十分风靡的话本,我托大哥买来的,是你最爱看的故事。”宋星糖不比其他闺秀,爱偷偷看些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她当然也看爱情故事,只不过她更爱看那些神鬼妖魔的怪谈异闻。周庭柏不知道她又害怕又爱看,只知道她很喜欢这类话本,因此每每去到一个地方,都会想方设法给她弄几本回来。京城近来流行这类书,出现了许多同类型的话本,大哥在书信中提到,他便动了心思。
周庭柏道:"听闻这个作者的书很快都会售空,想必是极好的,我想着你一定喜欢。”
宋星糖果然欣喜,捧着书本爱不释手,弯着眼睛,连声道谢。她迫不及待要回去看,连一起说宋洛繁坏话这么重要的事都顾不得了。来去匆匆,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周庭柏嘴角噙笑,久久不能回神。他就喜欢宋星糖这副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样子,与她在一起时,虽常有无奈气恼之时,但更多的,是在别人那获取不到的快乐。
正因她洁白如纸,他才喜欢。
可她这份干净,也叫做“痴傻”,是大多数人最不能接受的。他父亲看不惯他沉溺感情,优柔寡断。他母亲也说,周氏需要一位能当家能主事的主母。
现在宋星糖嫁了人,父母更是严令让他划清界限。他问母亲,李夫人在世时,两家人分明是极好的,怎的人走茶凉,薄情寡义。
母亲不吭声,父亲罚他跪了一夜祠堂。
他想来见宋星糖一面,于是他服了软,松口说会打消念头,又安分了好几日,父亲这才放松警惕,依旧带他来宋氏走动。可是让他这么放弃,真的很不甘心,就好像珍藏十几年的宝物被人抢走了那般不甘。
秦知许看着周庭柏的眼神,心中酸涩难忍,她忽然道:“昨儿见姑爷送了她一颗南海夜明珠。”
周庭柏蓦地回头。
“那珠子竞比从前老爷送的还要耀眼,也不知姑爷是从打弄来的。姑娘最喜欢这些亮闪闪会发光的东西,想必晚上睡觉时都不肯撒手。”“他从何处买来的?"周庭柏目光阴沉,“兴许是假货。”“是真是假我难分辨,不过我哥看过没说什么,应是真的无疑。”秦知许苦笑道,“姑爷手段狠心思深,能轻而易举寻到那样的稀罕物,看我不顺眼要打发了我更是易事,若到那日,不知二少可愿救我?”交易这些奇珍异宝,光有钱是不够的。
在生意场上,周氏显然人脉更广,连周庭柏都没听说有谁在卖夜明珠,那草莽出身的赵鱼如何在短短时间里就有了买卖的门路?周庭柏忽然发觉自己一直小觑了对手,他暗暗咬牙,“你放心,那赵鱼猖狂不了几日。”
说罢冷笑了声,转身离开。
秦知许缓缓收了那副惹人怜爱的表情,望着周庭柏离去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
她也不能算帮周庭柏吧,毕竞她也不想让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以前。只是不给赵鱼使绊,她心里终究委屈。
啪嗒,啪嗒一一
宋星糖躲在被子里,委屈得直掉眼泪。
方才她看了一篇小故事,说的是一个人幼时失怙,少时失恃,家财散尽,被亲戚欺凌。好不容易熬到成家,娶了位貌美的夫人,一场瘟疫,又令他的妻女病亡。他悲痛欲绝,万念俱灰,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也跟着去了。到了地府,阴间不收留他,言说他阳间还有未偿还的债,非要把他赶回去继续做人。
可他不愿,他只想留在妻女身边,哪怕下十八层地狱他也不怕。阴差哪听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