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赵鱼的坏话,心里似打翻了盐罐子似得,难受的滋味过了头。
她想起赵鱼临分别时候的嘱托,到底忍不住,多了句嘴:“等那位大人见不到秦大哥,兴许直接打道回府了。”
宋洛繁被关几日禁闭,老实好一阵,今儿好容易二房扬眉吐气一番,他又按捺不住性子,腾地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宋星糖面前。妙荷与秦知许立刻护在宋星糖跟前。
宋洛繁斜眼睨着她们,丝毫不放在眼里,抬手一把将妙荷推开,冷笑道:“今儿可是好日子,你有本事就把赵鱼那厮叫来为你撑腰啊,他要是搞砸了事,惹到不能惹的人,到时候可就是整个宋氏的罪人,断不能再留在府上。等他滚蛋,还有你的什么?”
宋星糖瞪大了眼,想着赵鱼教她的那些,哪怕心里再心虚,也死撑着,鼓起勇气,装作毫不胆怯的样子,与他对视,怕自己气势不足,还使劲瞪了他一眼,眼睛都瞪酸了。
“我瞧二叔也不比鱼鱼强到哪去,都不管事,但鱼鱼好歹会说话,长得也好看,比二叔讨人喜欢得多!”
宋洛繁诧异于她的转变,一时间哽住。
倒是白氏拍了下桌子,怒道:“好好的听戏,吵什么!”宋洛繁冷哼一声,甩袖回席。
白氏横眉冷眼,盯了一会宋星糖,忽然呵呵笑起来。“赵鱼也是个好的,听说最近在帮秦管家查账?他倒是不错,这么快就攀着糖姐儿的枝,够到了秦管家的手。只是不知他对糖姐儿的忠心能撑几时,兴许他借着公事的名,背地里尽做些对不起你的事,也未可知。”宋星糖听不懂二婶如此长的冷嘲热讽,她只知道自己气跑了宋洛繁,才打赢一仗,此时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总比有些人明里暗里都欺负我的好。"她仰着脖子,硬气回怼,“二婶也别太自信,谁也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兴许二叔也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偷行恶事,你也不知道呀。”
这也是赵鱼教的,实在不知道对方的痛点在哪,就用同样的话术回击对方。尤其是对方用“未知"或“假设”之事阴阳怪气时,此招可行,或许还可一语成谶,反正都全凭一张嘴乱说,能搅乱对方的话术,或是引起对方的疑心就再好不过,就算不能,她也做出了回击,叫对方不敢再以往日的目光小觑她。果然,宋星糖说完,白氏也是一愣,而后用十分古怪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在疑惑她怎么忽然伶牙俐齿起来。
不过白氏也没把宋星糖的话放在心上,她一个小姑娘,只信嘴乱说,定又是赵鱼挑唆的!
果然先除掉赵鱼才是上上策!
白氏瞪了她一眼,也转身回席。
宋星糖接连赢下两仗,心思全然不在听戏上,她坐不住,想要飞奔去秦大哥的院子里,找夫君邀功求夸奖。
但是一想到赵鱼还在忙正事,她只得按捺住性子,神清气爽地继续听戏。又唱完一折,忽有下人慌慌张张来传话。
“不好了,老夫人,二夫人一-”
白氏与钱氏对视一眼。
白氏斥道:“慌张什么?天塌了不成?!”来的是个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地,六神无主,磕磕绊绊道:“方才奴婢去给二爷送茶,翠儿也端了一些去给姑爷送,我二人在路口分别,分明去紫棠院的路远得多,我都回来半响了,还不见翠儿回来。”“你的意思是,翠儿给姑爷送茶,到此刻未归?”“正是!奴婢,奴婢怀疑…”小丫鬟带了哭腔,“姑爷将她扣下了。”“胡说!翠儿那丫头规规矩矩的,怎会惹了姑爷?定是她跑到别处躲懒,速速去找!”
小丫鬟连连叩头,忽然抬头看向宋星糖,语出惊人,“我去秦管家院里看过,里里外外无一人把守,房门紧关,里头,里头似乎听到有女子哭泣的声音…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宋洛繁先站起身,踢翻座椅,愤怒道:“那翠儿可是我身边的丫头,他也敢碰?!″
说罢拨开众人,怒气冲冲往外走。
白氏搀着钱氏也忙跟了上去。
路过宋星糖时,冷冷看她一眼。
宋星糖如坠冰窟,好半响才眨一下眼。
她回过头,茫然道:“他们是说,鱼鱼和别的女子在一处吗?”妙荷与秦知许皆面色苍白,摇头不语。
李嬷嬷稳住众人,紧握宋星糖的手,“走,咱们也去瞧瞧,老奴不信姑爷会做出那等事。”
宋星糖抬手摸了一下空落落的心,呢喃:“我也不信。”等一众人紧赶慢赶到管家小院,一把推开书房门时。手拿账册的秦知期错愕回头。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翠儿跪在秦知期跟前,满脸泪痕。而秦管家对面的男人,始终不曾抬头,丝毫不受打扰一般,慢悠悠地又翻过一页纸。
还是秦知期先打破宁静:“老夫人,二夫人,大少爷,二小姐,还有…”秦知期趁着脖子,才勉强从乌压压一帮人身后,看到藏在后头的小姑娘,“…大小姐?你们不是在听戏?怎来此处?”白氏支支吾吾:“我,我们…”
听到“大小姐"三个字,始终垂首卷册的男人忽然抬头,一眼便捕捉到那双微红的眼睛。
沈昭予微怔,忙站起身,才抬起手臂,便见小姑娘挤开众人,如炮弹一般,直挺挺往他怀里冲。
沈昭予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