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壮锦的师傅,前两个字和这个人名字相同。”
都是手艺人,都被宋德直接或间接地针对,名字前两个字都一样。一项是巧合,可巧合多了,也许就真的不是巧合了。项有情了解:“我再问问,你厂子开始试运营的时候叫我,我最近正学打版呢。”
她倒仿佛找到了生命爱好似的,用孙绍女士的话叫“读了几年大学,最后倒返璞归真了,但也不错,喜欢是最好的老师。”有父母的支持,项有情日日进步,这两天已能做简单的裤子,她给家里人一人做了一条,进步堪称一日千里。
徐怀袖回北京,简单洗澡换衣服,选了一件利落又不失礼仪的衣服去赴宴,曰骅织造的老板宴请她。
少有卖家反请买家的道理,徐怀袖猜到是有别的目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看在更便宜几十万的分上,她终究还是决定去了。江屿容给她安排的保镖随时就位,都是女性,穿着便装,三班倒,保证每个人工作时都有完全精神的状态。
沈钺对徐怀袖的印象竞然还不错。
出乎她意料的,徐怀袖为人处世落落大方,即使并非乙方,也尽全了礼仪。沈钺收到的是手工印章。
有时,徐怀袖在“千里送鹅毛"上的造诣堪称出神入化。是中环的手工艺店定制的印章,不大,只是个挂饰。但刻有吉祥寓意的花纹图样和昭示更上一层楼的小字很难不说徐怀袖上了心,尤其是章内刻印的是公司名字。
徐怀袖隐约的示好很难不让人觉得她很好说话。即使是被徐怀袖几次针锋相对过的刘旺和,都收到了一包港风小茶点,是孩子们最爱的口味:“之前看到您手机屏保的照片了,这是给您家人的礼物。堪称是宾主尽欢。
直到沈钺提出要求:“你说的折旧价,我考虑过了,也不是做不到。但其他的条款是不是就得再商量商量?”
“您说,世界上没有不能商量的条款。“徐怀袖滑不留手。“您收购厂后,应当不是还做贴牌代工吧?“沈钺回答,“曰骅集团内部最近人事动荡,我也是才接手这边的事,厂里亏损远超收益,所以才计划卖出。既象贴牌已经吃了苦,您肯定不会再趟一遍浑水了吧?”“这倒是,"徐怀袖回答,“确实,如果这能接了您的厂,一开始我会继续完成您合同转过来的代工安排,但剩余代工时长也不过一个月。再一个月后,我可能会更偏向于自创品牌。”
“我的发展计划也要写进合同里吗?恐怕这不能够吧。"徐怀袖笑道。“当然不,”沈钺满意地回答,“我是想和你预先签订另外一纸合同。”徐怀袖以理想价格签订了收购合同,交换联系方式,送沈钺上车,约定明天开始交接所有公文。晚风习习,她谢绝了保镖开车送她回家的建议:“我想在路边随便走走。”
沈钺的小心思徐怀袖很难知晓,她只以为是自己表现多么好多么适合这个行业,才能在开张之前先行靠自己得到口头单子。晚秋夜冷风急,夜风吹过来,吹得她智商回笼,突然意识到其中的不合理。徐怀袖难得自悔咬唇。
上次她因为得意而忘形的时间还是五年前。第一次独立带团队完成工作,19岁,独自闯北京的小姑娘,大学没毕业,在很多人还没能摸到社会的逻辑与不理智前,她获得了价值10万元奖金的项目,并完善地完成了它。
理所当然地说,徐怀袖有骄傲的资本。
但闪耀和自满带来的后遗症是明显的,下一次任务,在同级升任为她上司后,徐怀袖再没能得到好机会。后来换组,熬到同级去南方分公司,她才短暂看到一片新的天。
徐怀袖没有麻烦沈青枫。
小小职员,没必要事事麻烦沈总。
后来,徐怀袖学乖了,除非是亲近到不在意她可以单打独斗带队完美完成任务的人,她才会臻善臻美地去完成,而那些无所谓的人,哄好他们比完成什么目标重要得多。
而今,她竞然因为签下了厂子就忘形到空口答应还不知道具体要求和细节。沈钺说她走上正规后自会有人和她对接,徐怀袖只希望自己脸皮厚一点敢于毁口头邀约,或是要求太过分,她不用良心谴责就能把人轰出去。总之,幸好交接文书和大小事宜都没出岔子,沈钺老老实实躺在她通讯录中,并没着急跳出来。
她没在家里待太久,江屿容独守空房,在公司听到有人打听徐怀袖的风声,叫顾秘书提点员工们把嘴闭严点,自不必提。徐怀袖的厂重新开业,她专门聘请了专业人士给制衣工们培训,练习更精密的针脚与技术,把项有情叫来帮她看厂子,顺带天南海北地飞去看展看秀,批手中的套票看个遍。
只是或许钱会生钱,票也会生票,在什么场合偶遇“志同道合"的商人,对上眼缘,少说加个联系方式,多说又有人赠票。徐怀袖心知其中一小半也许都是看票面上来自沈家的面子同自己亲近,但机会来了,少不得不拂人家面子,欣象前往。
徐怀袖暗自庆幸自己勤于锻炼,没在飞机和高铁周转间彻底晕死过去。白天,她神采奕奕踱步在欧洲,还有心思叫保镖临时停步给自己拍照。到了12月,梵克雅宝的珠宝展,徐怀袖被在画展上一见如故的女珠宝商赠了内场票,作为随行和她一起去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