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郑均麾下战兵如潮水般倒卷回城,手中长枪‘咔嚓’折断在垛口石砖上。
“走!”
回过神的许厚迅速做出了决断,他才不会在此地平白无故的送了性命。
说罢,许厚便不管不顾,直接开始与身旁的亲兵们一起,尝试脱去甲胃,准备乔装而逃。
只不过刚刚褪去将袍,便闻得探险之中侧陡然一震,然后便是如惊涛骇浪般的呼喊声,宛如山崩地裂,紧接着,喊杀声迭起。
而许厚也肉眼可见,方才同他一起结‘玄龟负山阵’的岚州军们心态崩塌,直接放下兵刃投诚,而那被郎威妖气所摄的五千兵马,也是瘫软倒地,无法行动。
见此情况,许厚直接怔住,一时汗流浃背了起来。
郑均的动作,好迅速!
似乎在开战前便已经料定自己会输。
一念至此,许厚深吸一口气,迅速换了个普通兵卒的服饰,连同那些没怎么受伤的士卒一起,乌泱泱的开始朝着南门逃窜。
随着大局战败,整个大营都有些混乱起来,许厚明后方或许有所埋伏,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朝着南方逃窜。
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毕竟若是向东逃去,只能去宁远郡城。
宁远郡城的通窍武者房彦就在不久前,已经被郑均斩杀于营寨前了。
能够救许厚的,只有南方正在围攻卫图的通窍三境的洪山河了。
一念至此,许厚当即闷头逃跑。
而后方大营,因为郎威身死、许厚逃窜,整个大营乱糟糟的一片,有的溃兵甚至为了争抢逃亡道路,纷纷起了冲突,而有的被战场吓疯了,甚至逢人便砍,见人便捅,一路上血流成河,简直就像是屠杀。
而伴随着这等混乱的场景,整个潭县的岚州兵彻底崩溃,再无战心,一时丢盔弃甲,纷纷四散而逃。
而这些事情,都被许厚这尊潭县营主将所抛在了脑后。
毕竟如今,逃命更重要。
许厚强忍脏腑剧痛,策马在溃兵中向南疾驰。
方才与郑均交锋,已经将其五脏六腑都被移位,全身上下伤势甚重。
如此这般,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郑均的实力比他更强,他是通窍初境,而郑均乃是通窍三境。
郑均结阵主攻伐,并且全军修行踏浪刀,郑均施展‘渌水斩蛟’之时,则也是平添了几分实力。
之前许厚说郑均这一刀,已经具有了两三分元丹武圣的风采并非妄言。
而他呢?
士卒虽然也是有两万之众,平日也是多番训练。
但毕竟和自己并不心意相通,自己也没有如郑均这般,直接练了一支和自己十分契合的士卒,只能被迫用‘王八阵’来抵挡,自然而然的和郑均不是一个水平的了。
这一行数百溃兵,一路南逃。
观周围地势,已经化妆成小兵的许厚当即一惊,对着左右道:“绕过此地,鲜卑人惯用套马索!”
鲜卑骑兵露过面,但之前大战之中却并没有看到这两千余名鲜卑骑兵,所以许厚断定,这鲜卑骑兵必然在后方路线设伏!
话音未落,两侧丘陵突然竖起鲜红狼旗。
独孤愿银甲白袍的身影立在最高处,手中角弓拉成满月,三支鸣镝带着凄厉哨音破空而起!
刹那间,上千支火箭照亮夜空。
许厚瞳孔骤缩。
那些看似寻常的灌木丛竟全是涂了火油的草人!
冲天火光将溃兵照得纤毫毕现,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把几个有马的溃兵掀翻在燃烧的荆棘丛中。
“散开!结圆阵!”
许厚挥刀劈落两支流矢,却见独孤愿已率三百轻骑如尖锥般刺入溃兵左翼。
鲜卑人特有的弯刀在马速加持下划出诡异弧线,专挑盾牌与胸甲的缝隙下刀。
见此情况,许厚咬紧牙关,只能强拖着重伤之躯,催动残存真元,长枪化作土黄龙卷横扫八荒,直接将三个鲜卑骑兵连人带马被绞成血雾!
而见此情况,正立在只觉得有些无趣的独孤愿不由得眼前一亮:“竟然有一条大鱼!”
说实话,独孤愿被安排在这里之后,一直觉得有些许无趣,甚至说隐隐有些失望了。
毕竟在独孤愿看来,大都督威名震慑天下,此番行军,自然不会逃了大鱼,自己在这里,也只是清理一些跑得快的溃兵而已。
但没想到啊。
竟然真有一条大鱼,出现在此地。
而且用的还是真元!
这足以证明,对方乃是通窍武者。
而虽然是通窍武者,但独孤愿依旧有些跃跃欲试,当即跃马提枪,对着左右数百名鲜卑骑兵,低声道:“结阵,冲杀过去!”
独孤愿周身真气鼓荡,手中银枪如蛟龙出水,刹那间卷起十余道柔水气旋,朝着许厚所在方位疾射而去!
“结鹰扬阵!”
随着独孤愿一声断喝,三百鲜卑轻骑立时变幻阵型。
战马铁蹄踏着火圈边缘扬起焦土,弯刀在月光与火光的交织中折射出森冷寒芒,竟在疾驰间结成三枚锐利箭簇,自三个方向朝许厚包抄而来!
许厚见状,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