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此怪我,我也认了,但你这些年迟迟未娶,难道不是在等我吗?”
永嘉估计是经历过他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对俗世这些虚无的矜持早已不在意,言语直白,毫不避讳。
裴玉被问得不知如何回话,又不能忤逆永嘉,只得说:“郡主误会了。”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又不敢稍有挪动,只得硬生生挺着,但她因此想明白了一件事,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普通人是如此无力。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权势地位。
永嘉还在那儿不依不饶:“我不管!你要是说跟她没关系,那我就放她走!你说啊,你说啊!”
裴玉垂首不言。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我终于回来了,你却和别的女子出双入对!”
银环尖着嗓音:“定是这狐狸精勾引的裴参军!”叶霜暗暗发笑,她怎么这么倒霉,总能在同一个坎里栽倒两回。就在她自嘲之际,裴玉忽的厉声怒斥银环:“住嘴!”银环和永嘉都怔住了。
“银环是我的贴身丫鬟,你骂她就等于骂我!”永嘉话里转瞬已带了哭腔。
裴玉并不改口,仍旧道:“既是郡主的人,郡主就更该好好管束,若像今日这般口不择言,只会让人误以为郡主御下不严。”“你凶我?"永嘉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连连后退,“好!很好!你为了这个陌生的女人凶我!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回来的吗?你就这么我?”
叶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膝盖疼,头更疼。不禁怀疑是否因着今日出门前没看黄历,一连遇见两次这种事,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她按了按鬓角,轻声开口:“今日之事,本就是郡主有错在先,还望郡主明察。”
永嘉拧眉望着她:“你说什么?”
叶霜直直跪着,却气势迫人,她不卑不亢地回禀:“南街不可纵马驾车,郡主刚回临安可能还不了解,但若此事传到圣上耳中,就算知道郡主是无意为之,只怕也免不了要降罪一二,还望郡主慎重行事。”永嘉不满地将叶霜上下打量了一通,手中鞭子高高举起:“你威胁我?”叶霜毫不示弱,坦然回望:“不敢,只是提醒一下郡主。”永嘉发了狠,一时气不过:“信不信我当街将你打死也没人会过问。”裴玉立即站起身,一把抓住永嘉拿鞭子的手:“清昭,别胡闹了!”永嘉郡主本名清昭,裴玉甚少这样唤她,如今却是为了别的女子。她心头掠过一瞬的欣喜,更加气恼,越发激烈地挣脱开来。叶霜直挺挺跪着,冷眼看着他二人争执,心中只觉厌烦。这时永嘉拧不过裴玉,鞭子便被他劈手夺了。“够了!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离开临安几年,越发无理取闹了。”永嘉双眼通红,含泪看着裴玉,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没错,都是我无理取闹,你可知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回临安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你,可你不在府上,也不在衙门,听衙役说你出了门,这才往南街这边寻你,却见到你跟一陌生女子举止暖昧,让我怎能不生气?”叶霜这下明白了,原来方才那马车是故意加速,就是冲她来的,难怪她分明站得那么远,车轮还能轧到她的裙摆。不,准确来说,可能是想轧了她双腿,又或者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叶霜抬眸看向永嘉,眸中迸发寒光。
这永嘉郡主可比那位淑宁县主狠多了。
这时,她听到裴玉轻叹一声,温柔却坚定地说:“她不是陌生女子,她是我中意之人。”
叶霜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