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星儿跟宋瞻霖不愧是真爱,想法也一样,以为荣昌公主再次服软,先示威地看她一眼,又看宋瞻霖,柔弱地道,“星儿不敢看,星儿怕!”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收拾得乖顺服帖。
可见,夫君的爱才是一切,身份地位都是虚的。
宋瞻霖宠溺地道,“那就不看,为夫替你看。”
贺星儿娇声道,“霖郎真好!”
九万微微侧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出脑残剧。
崔老头说碎片世界比较癫,她从钟宜舒的状纸上也看出碎片世界比较癫,但哪及得上现场观看。
而且这也不是比较癫,是非常癫!
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宋瞻霖:“……为何如此看我们?”
以往,钟宜舒也经常悄悄偷看他和星儿,目光中带着羡慕、嫉妒,这次却不同。
有点难以形容,就像,就像在看滑稽的小戏。
九万一笑,指着自己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宋瞻霖怔了怔,随即不悦地道,“又想拿身份压人?”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
可他早已说过,不喜欢她仗着家世欺负人,她也保证会改。
怎么,这会儿又要再犯?
九万面容和煦,缓缓道,“公主是君,驸马是臣。正妻为主,小妾为仆。国法家礼,你二人都犯了个遍!”
荣昌公主府的现状,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礼崩乐坏。
就说一条,身为公主府天然的主人,钟宜舒竟然住在偏殿,宋瞻霖和贺星儿住的才是正殿。
为什么呢?
因为钟宜舒想用一颗真心,换回宋瞻霖的爱与尊重。
宋瞻霖竟然也敢不敬公主正妻,甚至随意呵斥,逼着她伺候小妾贺星儿。
他与九族可能没什么羁绊。
……不得不说,碎片世界真是癫得没边了。
没关系,她慢慢整治。
宋瞻霖沉下脸,“什么国法家礼?当初我与星儿两情相悦,是你横插一脚,才使得我们险些劳燕分飞!眼下种种,都是你自找的!”
此前,他只要说起这些,钟宜舒就愧疚难当,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一对有情人。
但她又深深爱着宋瞻霖,不能失去他,只能在日常相处中步步退让,以期他能看见自己的好。
还爱屋及乌,真心将贺星儿当成自己的姐妹。
然而九万不是钟宜舒,她有着正确的三观、正常的逻辑,笑吟吟道,“若没有我,你们就能成夫妻?”
宋瞻霖是忠信侯府三公子,贺星儿是他的婢女,从小就贴身伺候他,情份极深。
但两人身份悬殊,就算没有钟宜舒,他也娶不了贺星儿。
忠信侯夫妇不会允许,他自己也没有对抗世俗礼法的勇气。
否则的话,大可抗旨不遵。
事实上,赐婚圣旨一下,他立刻就高高兴兴地接了,没有半分犹豫。
私下里虽有抱怨,却万万不敢让皇家知道。
成婚之后,发现钟宜舒十分迷恋自己,才敢说出贺星儿,恳请钟宜舒成全。
钟宜舒也是个傻的,宋瞻霖说几句好话,她竟然就真让贺星儿入了公主府,成为宋瞻霖的小妾,还不是贱妾,是贵妾。
虽然都是妾,但贱妾无名无份,主母可以随意处置。
贵妾在官府登记了纳妾文书,有名份,主母不能随意发卖。
宋瞻霖心疼贺星儿,还给她找了京畿一户姓贺的小官为娘家,那家人为了攀附宋瞻霖,与贺星儿走动得很频繁,言辞间也多有奉承,贺星儿飘飘然,真把自己当官家小姐了。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钟宜舒。
正是因为她脑子进了水,宋瞻霖才能跟贺星儿在公主府里双宿双飞,逍遥快活。
九万以为,这些事别人不说,宋瞻霖自己应该心中有数。
谁知他斩钉截铁地道,“能!”
贺星儿满脸崇拜与感激地看着他,像看一个大英雄。
九万:“……你这脸皮,真是厚得让我无话可说啊!”
那就不用再说了。
她怕说多了,自己也传染他的癫。
扬声叫道,“聂乘风!”
聂乘风飞快闪入,“末将在!”
九万:“驸马与小妾贺氏冒犯本宫,拖到门口,各自重责五十大板,以观后效!”
有五百忠心耿耿的府兵,居然还让驸马和小妾欺负成这样,钟宜舒是公主中的独一份。
聂乘风:“敢问殿下,哪道门?”
荣昌公主府占地极广,有很多门,得问清楚。
九万:“正门!”
聂乘风:“是!”
一挥手,数名府兵涌进花厅,要拖宋瞻霖和贺星儿。
贺星儿吓得大叫,宋瞻霖则是大怒,“钟宜舒,你敢!”
九万淡淡道,“直呼本宫名讳,加十板。”
宋瞻霖挣扎着怒吼,“如此暴虐,你不怕被言官弹劾?!”
九万漠然,“污蔑本宫,再加十板!”
“我要告到陛下那儿……”
宋瞻霖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