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青心中震撼久久无法平息。当日李易凝婴时那惊现的金身佛婴异象,至今回想仍觉匪夷所思——那不仅是霞光万道、梵音彻响的景象,更引动了华南洲无数渡劫期修士的神念探查。那些平日里深居简出、一心闭关体悟天道的隐世大能,竟纷纷以元神脱壳的神通破空而来,当时古长青便直觉这金身佛婴必藏惊天奥秘,否则绝不可能让那些不问世事的老怪物们如此惊动。
随着他自身神念境界日益提升,对渡劫期的理解愈发深刻后,心中疑窦反而更盛就算结婴异象再如何声势浩大,按常理也绝无可能穿透数百万里空间,惊动那些隐世修士。可偏偏在李易金身佛婴现世后不久,几乎整个华南洲的渡劫期修士都被引动,以元神之姿横跨虚空而来。当时旁人未曾察觉,古长青却清晰感知到华山上空隐伏着二十三道属于渡劫期的恐怖神念,那股威压如同无形枷锁,让空气都几乎凝固。
直至此刻听施万通道出内情,他才终于解开多年疑惑原来并非异象本身惊动修士,而是李易佛婴降世的契机先触动了定界鼎,这件上古神器再将信息以特殊方式传递给所有渡劫期及以上修为的存在。如此一来,当日华南洲顶阶修士倾巢而动的奇景便有了合理解释——定界鼎的召唤,于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无法忽视的天道示警。
施万通口中的修仙界史记其实只记载了冰山一角。古长青知晓一段更为久远的秘闻早在十万多年前,曾有一位身负深厚佛缘的修士“我意佛”,从定界鼎中求得一件八阵图。此事竟掀起修仙界史无前例的夺宝浩劫,无数顶阶修士在厮杀中陨落,九州大陆近三分之一的强者魂飞魄散,战场之上赤地千里、尸骨如山。那场触目惊心的血之教训,最终让幸存修士幡然醒悟,纷纷放弃夺宝之念。但更严重的后果是,那些参与围攻“受天道眷顾”的我意佛的修士,因违背天道而遭受万年诅咒,心魔丛生、修为停滞,最终大多熬不过寿元大限而坐化。自此之后,修仙界飞升者锐减,再不复千年前每隔数百年便有数人飞升的盛况,整个修行界一度陷入凋零迟暮的境地。
转机出现在一位身具道骨的奇才现世之后,他再次唤醒定界鼎并求得一部道门至高修仙功法,这才让修仙界的元气得以缓慢复苏。尽管如今飞升者依旧寥寥,但总算打破了“万年无飞升”的诅咒。只是十万年岁月太过漫长,真相早已被历史尘埃掩埋,如今的修仙界史记,也只能追溯到一万多年前的事迹,这亦是情理之中。
施万通凝视着古长青,语气凝重如铁“所以你当明白,李易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华清门的天才弟子,他更是我们整个九州大陆修仙界得以延续的希望。”
古长青闻言苦叹一声“可如今易师弟已然入佛修行,恐怕不再是我华清门的什么天才弟子了。”
一旁的青云峰突然冷声开口“简直混话!谁说入佛修佛便不再是华清门弟子了?他不过是转修佛道,又非背离宗门、加入西土山脉的西泉寺等别派佛寺。若李易真的投身西泉寺,那才算改换门庭,否则即便他修的是佛法,也始终是我华清门的弟子,这点你需明白!”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古长青瞬间恍然——自己先前竟是在“入佛”与“叛宗”的概念里钻了牛角尖。他连忙躬身行礼“令狐……不,古长青受教了,多谢青云峰前辈指点迷津。”随即转向施万通,“道友说了这许多前尘往事,不知那定界鼎如今究竟位于何处?”
施万通目光深邃“就在我们感应到佛缘之子降世与定界鼎共鸣的那一刻,便已确定其方位——定界鼎正位于九黎部洲。”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虽说佛缘之子出生在我华南洲,理论上于我洲修士更为有利,但定界鼎若被其他洲的修士抢先求得,届时天赐机缘的利益分配便成了未知数。唯有我们华南洲修士亲手求得定界鼎,才能将这份天大的机缘掌控在自己手中。”
至此,古长青终于明白在场诸位为何齐聚于此。但他心中仍存疑团“若定界鼎对我华南洲如此至关重要,我洲顶阶修士数量也不在少数,为何今日到场的只有我们这寥寥数人?更让我疑惑的是,为何连妖族修士也参与其中,而其他修士却不见踪影?”
“你这小儿说话是何用意?”话音未落,妖修亢角已猛地起身,周身妖气翻涌,“莫非在你眼中,我妖族修士便不算华南洲修仙界的一份子?”
古长青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是诧异以华南洲的底蕴,顶阶修士数量绝非少数,为何今日到场的只有青云峰、来自外洲的乱来和尚、神秘莫测的文士,以及几位向来深居妖林山脉的妖修?其他修士究竟去了何处?尽管被误会,他却只是冷冷一笑,并未急着辩解。
施万通见状连忙打圆场“亢角道友稍安勿躁,我想古长青道友并无轻视之意。大家既然日后要同赴九黎部洲,便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是以和为贵。”他转向古长青解释道,“并非我华南洲其他修士不愿参与,而是此次行程分为前后两队——我们这一批人需先前往东胜洲,再作为先锋部队潜入九黎部洲探察虚实,其他人则会作为后援部队,在不久之后陆续赶到。”
此时那位神秘文士终于开口“正因如此,我们才发起九黎盟会,目的便是希望诸位同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