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即便不会看病,过来震慑太医也好。
安排完一切,鄂婉让慎春拿了鼻烟壶来,放在皇后鼻畔。慎春离得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皇后却没有半点反应。“睡迷了?“鄂婉将鼻烟壶扔给慎春,“我看你是利欲熏心,不顾娘娘死活!慎春吓得跪了,哭着说:“娘娘月子里便嗜睡,十二个时辰要睡足七八个时辰才醒。奴婢瞧着不对,想传太医,娘娘却说体虚,出了月子就好了。”安夏也跪下,替慎春做证:“娘娘说七阿哥还小,谁倒下了,她也不能倒。还说请太医难免惊动皇上,万一皇上又将六宫权柄拿去,做个被架空的皇后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哽咽起来:“娘娘还说…还说在梦中总能与端慧太子相聚。哪怕有了七阿哥,也舍不得端慧太子孤零零一个人在那边受苦!”太医院的人很快到了,素冬回来说:“皇上和九爷一起出宫去了,并无人知晓去了哪里。”
靠谁也不如靠自己,鄂婉眼珠不错盯着几位太医轮流为皇后诊脉,结论却惊人地一致:热毒炽盛,阴虚风动,气血两虚。皇后才出月子,气血两虚鄂婉勉强能理解,但热毒和阴虚是怎么回事?越过经常服侍皇后的太医,鄂婉直接问钱院使。钱院使的眉心几乎拧成死结,山羊胡子颤了又颤,严肃道:“皇后娘娘面赤气粗,舌红苔黄,手心燥热,很像……很像服用了五石散,或者某种含有大量雄黄的丹药所致。”
听见五石散,同行的几位太医齐齐变了脸色,又听钱院使提到丹药,更是吓得跪了。
先帝晚年极好炼丹,不但自己吃,还时常分给朝臣们服用,甚至有“君臣一体丹"之称。
就连先帝之死,也与丹药脱不了干系。
当今顺位之初,三年无改父之道,唯独对炼丹嗤之以鼻,当年下令诛杀所有妖道,一个不留。
朝臣家中亦推翻丹炉,改用药膳养身,只西林觉罗家不改,时有炼丹的消息传出。
鄂尔泰被问及,更是当面向皇上陈情:“臣有幸得先帝赏赐丹药,治愈多年顽疾。西南多沼泽、烟瘴,若无先帝赐丹,臣恐难活到今日。”这一下触到当今逆鳞,也成了皇上对党争深恶痛绝,却放过张家,拿西林觉罗家开刀的主要原因。
鄂婉是穿来的,加之原主并未留下多少记忆,哪里知道这些陈年往事,只疾言厉色问慎春:“果有此事?”
慎春吓得跪趴在地:“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月中药膳都是鄂太医开方、抓药,亲自煎煮,从未假手他人!”
鄂太医?难道是本家?
鄂婉让慎春起来,又问鄂太医。鄂太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拼命为自己辩解:“皇后娘娘大龄产子,月中体虚,夜难安枕,白日精神不济,私下问臣有没有长生丹……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先帝在时,谁人不知长生丹,哪位朝廷重臣没吃过长生丹。其中最推崇者,莫过于鄂婉的伯祖父鄂尔泰了,可以说一直吃到死。就连鄂婉这个穿越者,都曾在伯祖父的病榻前见过此丹。她劝伯祖父不要吃,伯祖父却道:“长生丹虽不能长生,却可暂时提振精神,不然你以为先帝病重如何还能批阅奏折,处置国事,一个人当成五个人用。顿了顿又道,声音哽咽:“世人都说,先帝炼丹是为了追求长生,我却知道,先帝最不喜怪力乱神之说,晚年炼丹不过是精神不济,强自为之罢了。当今那时候太年轻,先帝放心不下,只能靠服食丹药提着精神,将国库填满,才敢措手人寰。先帝如此,我亦是如此,你一日未进宫,我便一日不能倒下。”“糊涂!”
钱院使暴怒的声音将鄂婉拉回现实:“长生丹中掺入大量雄黄,比五石散的毒性还要霸道,怎能给体虚之人服用!”慎春一听就急了,指着鄂太医骂道:“因富察家与西林觉罗交好,林太医致仕之后,娘娘才肯用你!没想到你竞然这般恶毒,偷偷给娘娘服用长生丹!快说,受了谁的指使!”
鄂婉闻言只觉腿软,被寿梅及时扶住,才没摔倒,当众出丑。然而后背早已汗湿,黏腻腻、凉冰冰的难受。
鄂太医,长生丹……若她此时不在长春宫,或者对皇后不够上心,没有亲自主持救治,一旦追查起来,西林觉罗家必然百口莫辩。论动机,皇上为遏制党争,先拿鄂党开刀,西林觉罗家难免怀恨在心。论实现的可能性,就如慎春所说,富察家与西林觉罗家交好,差点联姻,并不是秘密。
至于是否真如鄂太医所说,长生丹是皇后向他索要的,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皇后不懂药理,太医能不懂吗?
太医懂药理,还敢给皇后服用,不是谋害是什么!饶是如此,慎春最后一句话问出口,仍旧有人的眼风朝鄂婉身上飘。鄂婉强自稳住心心神,撇开寿梅的手,转头吩咐安夏:“再去养心殿看看,皇上回来了没有?”
对上众人各异的目光,更是不闪不避:“既已查出病因,还请众位太医抓紧救治。兹事体大,且涉及西林觉罗家,我理应避嫌。”说完扶上寿梅的手,朝外走去:"咱们去寿康宫请太后娘娘过来坐镇。”此时,除了太后,宫里的女人她谁也不信。走到长春门外,迎面看见魏贵人朝这边走来。魏贵人瞧见鄂婉,眼中怨恨一闪而过,含笑问:“鄂贵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