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烟花!”每年跨年,维港都会放烟火,算是香港的盛事。Mia不疑有他,毕竟贺羡棠是个很追求仪式感的小女孩,爱跨年爱凑热闹都很正常,扯扯唇吐槽她:“想一出是一出。”“啊,对啊。“贺羡棠虚心接受批评,“就是这么善变的小女孩。”车开了一会儿,灯景流光溢彩,拐进贺羡棠家小区时,Mia忽然问:“你觉得赵珩怎么样?”
贺羡棠说:“他人挺好的啊。”
Mia说:“我不是问这个,我当然知道他人挺好。我是说,你觉得他做恋人怎么样?”
“也挺好的。"贺羡棠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别跟我装傻。"车停进车库,Mia扭头看贺羡棠。到底是多年好友,她也想帮赵珩一把,“你觉得和他在一块儿怎么样?你离婚这么久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错。赵珩就挺好,跟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虽然没沈澈精明,但品行不坏,对你也殷勤。”
贺羡棠叹口气,怎么就不让她装傻混过去呢?她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好像喜欢我。”Mia挑眉,一脸"你敢说我就敢信"的表情。“你别这样看我,真的,我以前眼里心里只有沈澈一个人,哪里会想这么多?“贺羡棠仰头靠在座椅上,“你这个问题就像是,选我喜欢的,还是喜欢我的。我喜欢的,我已经选过了,没成,而且短时间内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至于喜欢我的……
贺羡棠摇了下头:“这对赵珩来说不公平。”Mia说:“他求之不得。”
“我还没想好。"贺羡棠心里乱糟糟的,“我”Mia劝她:“谈恋爱这种事多尝试几次就好了,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试试别的类型,说不定其实你也挺喜欢呢?”√
年底最后一场音乐会,在香榭丽舍剧院举办,是钢琴与管弦乐团合作的形式,六首曲子,贺羡棠弹其中一首圣桑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她较少开独奏会,一是没那么有事业心,二是此前几年她的精力大多放在沈澈身上,学着当合格的沈太太,必然要分出时间陪他出现慈善晚宴或者各项会议。
结束后有在后台合影留念和签名的环节,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等彻底忙完,只有赵珩还等在后台休息室,Mia和叶微早就溜了。他抱着束花,用千日红点缀的小雏菊,俏皮可爱。贺羡棠很喜欢,说:“谢谢,很漂亮。”
赵珩说:“我今晚可没睡着!”
贺羡棠往外走,听见这话,笑了:“坏了,我是不是弹错音了?”她还穿着上台演奏的抹胸礼服,短发长了些,落在肩上,光洁的颈上没有多余的饰品,素净典雅。
赵珩给她披上提前准备的羊绒大衣,说:“外面冷,别着凉。”“那你呢?"贺羡棠扫他一眼,“你穿的也好少。”依旧是西装衬衫,看着不保暖。
赵珩说:“我耐寒。”
走出剧院时,天彻底黑下来,临近圣诞,街上安置了一株巨大的圣诞树,蒙田大街两旁的树上也都挂着金色的圣诞灯,节日氛围浓郁。贺羡棠抬头望天。
下雪了。
这是巴黎的初雪。
贺羡棠缓缓眨眼,觉得这是一种宿命。她有点信命了。赵珩伸手接雪花,喃喃道:“都说欧洲的天气预报不能信,没想到还真下雪了。”
他扭头,目光闪烁,像有两把小火苗在烧似的:“cici,你…这种话只能一鼓作气,赵珩朝贺羡棠咧嘴一笑:“你看你也离婚了,我又单身,实在不行,咱俩试试呗?”
贺羡棠抿着唇。
“跟我试试吧。如果试不成,你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朝思暮想,他贪嗔痴念,如今就站在他眼前。赵珩有点等不及了,牵贺羡棠一只手,缓慢地俯身,要去吻她,却还是把选择权放在她手心,“cici,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随时叫停。”
他笑的阳光又干净,贺羡棠抱着小雏菊,居然有片刻犹豫和动摇。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她其实不愿意看到赵珩的笑容碎在脸上。更何况,贺羡棠想起Mia劝她的话一-“谈恋爱这种事多尝试几次就好了。”赵珩的唇近在咫尺。他的嘴唇长的很好看,形状标致,唇角微微上扬,永远笑吟吟的模样。不像沈澈,薄唇,没表情的时候,天然透着威压。贺羡棠脑中一片空白,忽然有什么声音,在这雪花一样的空白里闪了一下。“cecilia。”
是沈澈叫她的声音。
贺羡棠猛地回神,后退半步,循着声音望去,一片大雪纷飞中,沈澈正朝他们走来。他的唇紧紧抿着,胸腔剧烈起伏,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连垂下的指尖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