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9章
“圣人娘娘,马喂养在马厩中,由监牧使负责饲养及训练,臣妇请求招来一问。马匹出了事儿,非臣妇骑术不精,重在马匹上。“姜秋姝拱手施礼,被白布包裹的手掌相触,疼痛一时间往心里钻去。
这是一场密谋,不是因她而起,她无权又无势,而是她背后的裴珉,定国公府。只因她是女子,且本身并无权势只是依附的弱者,那些手段才敢使在她身上。“裴夫人,事发后圣人便提了监牧使的人。“有公公在一旁提醒,可脸色并不好,“可监牧使自知监管不力,留血书一封,言那匹胭脂红本是派给大皇孙的,却被您仗着定国公五夫人的身份给抢夺了,便自尽了。”这是要给定国公府扣上藐视皇权的帽子?
姜秋姝甚至见都未曾见过那个监牧使,便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她扯了扯唇角,看着人群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从同情变成了鄙夷。以生为代价的揭露,再加上血书陈情,多叫人信服。“死人的话便可信吗?有人拿把刀逼着他写下血书,事后再将其伪造成自杀的模样,也不无可能!"裴珉眼中看着姜秋姝尽是担忧,尤其在看向她的伤口时。“裴大人,事发后行策军便去调查了,确认无误。"公公解释道。谁人不知晓明策军是陛下的私卫,可监察百官,所查之事无一有过纰漏。若非查清了所有的事,圣人也不至于这般的恼怒。妇人逞强偏要纵马,如今却要推卸责任,叫在场不少人面露鄙夷。即便如今能够证明缰绳出了问题,可大抵上还是因她骑术不假所引起的!姜秋姝低着头,手心捏紧了些,若是再无旁的证据,她怕此罪必定会落到她的头上。
人群中李九娘即将要冲出来,却被正明侯抓的老老实实,李九娘心气儿只一时而起,见有人拦她,霎时断了。
姜秋姝的马是被她所惊,是她逞一时之气,如今只能无措的站在人群中。她是个胆小的,姜秋姝被裴珉搂在怀中,即使是跪坐着,无旁的女子的胆怯与诺如,即便千夫所指,她往前走了步,她不坏的,刚要发声嘴被人给堵住,拖出了帐子。
“你还有何话要说?"圣人沉声道,看向姜秋姝的眼神只有天子威严。裴珉看着怀中人,他的妻子他护得住,“臣愿待臣妻领罚,不过此事蹊跷,还请圣人给臣时间。”
事情发生突然,裴珉慌了神,只顾着怀中人,即便早早派了身边人去查,可时间太紧了。
圣人不语,反倒是圣后开口,“那便”。
“等等。"姜秋姝抓住裴珉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推开了他,“臣妇请求仔细检查疯马!”
裴珉手中一时空空。
那马已经被斩杀,还有何好瞧的。
所有人到室外,二皇子抖了抖袖子,身侧的人牢牢将他压制住,生怕他与方才那般行事疯状。
他倒要看看这贱人还能如何狡辩!
他眸子里的猩红退了些,可整颗心一直在滴血,往外走时,刚好与三皇子四皇子擦身,四皇子脚不知晓踩在什么一滑,撞在了他的臂膀上将要摔倒,好在三皇子拉了他把,反不小心推了推二皇子。二皇子本就气急,正无处可发,“没长眼!"他如今还有什么盼头呢!“二皇兄抱歉,弟弟非有意的。“四皇子年岁最小,连忙致歉。二皇子还想说什么,可见三皇子挡着身前,只横了他一眼。那匹马早就被侍卫处决了,头断成两半,鲜血几乎将马头覆盖住,马在死之前被侍卫逼急,几乎染了疯症,侍卫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其斩杀,马身上各都遭受了刀剑的攻击,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这般的惨状,不少小娘子皆不忍心看,可依旧跟了上去,瞧瞧姜秋姝到底意欲何为。
裴珉扶着她,尽量让她依靠着自己,姜秋姝自然没与他客气,将身体大部分的压在他身上,到了此事,她甚至在想,若换做平日他必定不愿与她这般亲近,甚至还会呵斥她失了体统。
可靠在他身上,姜秋姝难得感到平静。
“剖开它肚子。“她冷声道。
此话出,站在旁侧的裴承立刻从腰间抽出剑,将马的肚子剖开。腥臭很快传来,细碎的声音响起,不少人在指责姜秋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裴承的刀在马的胃囊中翻找着。
裴珉看过去,眼神竟变得冷冽,尤其是落在那把沾染了马的粪泄物,未消化完了杂草的刀时。
那是裴承亲父所赠,只沾血从不沾染秽物。隐隐辨认出那堆杂草中褐铜色的絮状物,她松了口气,搀扶着她的裴珉也察觉到她样子,连忙将她扶的更稳。
姜秋姝却轻轻推开了他,“圣人请看。”
裴珉担忧的看着她,生怕她站不稳。
她指着地上那堆未消化的杂草,“此乃醉马草,吃了会导致马,类似醉酒变得狂躁。”
醉马草吃下许久才会出现状况,且那时马还未完全消化掉。在乡野间时,阿耶曾说过这种草,为了不会让自家的驴去误食。圣人立刻派来了太医,来查询那堆未消化完的东西,太医检测完了后,跪地道:“回陛下如裴夫人所言,确实是醉马草。”听完太医的话,姜秋姝原本绷着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她掷地有声道:“圣人,娘娘,臣妇无罪!”
姜秋姝眸光盈盈,双手交叠施礼,恍若风吹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