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是景禾晚,而是一种冷冰冰的机械视角。
爸爸的公司做的就是这个,也许江淮也参与了进来。没有江淮的允许,景禾晚没办法肆无忌惮。所以,他搬了出来。
这样他之后还能经常见到林清染,两全其美的事情。想通之后,一切都释然了,还好他有些慰藉。林清染恼怒地推了他一下,“谁要跟你同居呀?”江遇顺势抓住她的手,“你有空来我这儿就好了,我在这儿随时恭候。“说着还亲了亲她的手背,带着一阵柔软的触感。林清染心里一软,哭笑不得,“谁要你恭候。”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上的皮肤一凉,眼看着江遇的手在作乱,把她的衣服都弄皱了。
江遇凑过来,声音低沉,一只膝盖抵在她两膝之间,凑到她脖颈处深嗅了下,带着不可拒绝的意味,随后靠了上去,“我想你了。”林清染还忍不住的笑了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推开他。见她没动,江遇开始得寸进尺,林清染揪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江遇吃痛,眼神委屈的看着她。
“怎么了?”
林清染摸着他的头发,又软又硬的,跟他的性格差不多。有的时候来软的,有的时候来硬的。
自己怎么说他都不停下。
“先去洗澡。"林清染撂下一句话,她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身上的味道难闻的要命。
她起身去淋浴间,江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占有和阴郁,这种眼神在他身上很少出现。像是潜伏于中,如果对视上就会发现,这才是他原本的眼神。之前的开朗乐观,都能伪装出来。
而伪装不了的,都会慢慢浮现。
江遇眨了下眼,神情又恢复正常。对她的背影道,“宝宝,我等你哦。”随后,他靠在床上,肩颈都放松了下来。他想起了自己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对他说的话。
“情况有所好转,不要老想糟糕的事,也不要想着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只要是人,都会活在别人的注目下。”他想辩驳,不是的。
他是活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或者是两个家庭的注视下。他们对他寄予众望,景禾晚是实践者,他们是监督者。可他活的很压抑,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能做危险的事情,甚至,不能喜欢意外出现的人。他们给了他优厚的资源,觉得那是恩赐,让他必须心怀感恩。其实,他喜欢机车的,他当时想报的是机械专业。但他们已经把专业给他选好了,继承家业,就是他之后唯一要做的事情。他在人前表现的很正常,可他知道他内心已经再慢慢变暗,灵魂在慢慢枯竭。他伪装的…好辛苦。
跟爸妈在一块儿的一个月,他沉默的像个死人。他们在楼上吵架,自己坐在房间里充而不闻,仿佛他们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事实上,他们大部分的争吵在他看来都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外遇,两个人能吵上十几年。
景禾晚但从江淮身上撒不了的怒气全部转移到了江遇身上。小的时候,景禾晚还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对他道,“你最好不要长得像你爸,不然我会更厌恶你。”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他是在他们的期待中降生,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长大。
大人的错,为什么要用他来承担?
可景禾晚也是爱他的,自己有次半夜没回家。看到景禾晚匆匆忙忙的找自己,头发都乱了,一向稳重的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自己当时很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江遇吐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很幸运了。长到那么大,得到了那么多喜欢。
还有,林清染。
林清染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坐在他身边,碰了碰他,“想什么呢?”自己发现他有的时候很沉默,浑身带着暮气,跟平常的时候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