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不妙。
爷爷握住了她的手说,语重心长说:“瑶瑶啊,人迟早都会走的,爷爷年纪大了,医不了就医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迟早都会走的。
这句话一出,苏瑶没绷住情绪,眼里的泪落了下来。
她哽咽道:“说什么呢,爷爷,有得医,你放心,就是做个手术,很快就会好。”
“手术啊。”
爷爷奶奶听到“手术”二字,面色沉重。
尿毒症换肾手术可不便宜。
少说也得四五十万。
苏瑶安慰他们:“你们放心,我的几个朋友,家境还算可以,我可以先借点钱周转下。”
“你们就安心在这住着,等着手术。”
爷爷奶奶没吭声。
“姐,爷爷奶奶。”
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苏瑶回头。
来人是苏元,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比她小八岁。苏瑶十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嫌家里穷又欠债,跑路了。姐弟两是由爷爷奶奶养大的。苏元打小读书成绩就不好,高中就辍学去打工,后面回了温岭老家开了家小卖部,勉强能养活自己。
“姐,爷爷奶奶,吃饭了。”苏元买了盒饭。
苏瑶收拾好情绪对苏元说:“小元,你照顾好爷爷奶奶。我还有点事,要去见个朋友,就先走了。”
苏元:“诶,好。”
奶奶说:“照顾好自己哈,晚饭记得吃。”
爷爷不想她压力大:“凑不到钱就算了,爷爷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值得救的。”
“爷爷!”苏瑶不爱听这种放弃的话,“不许说这种话。”
“我会想办法的。”
爷爷奶奶慈爱的摸了摸苏瑶的头。
苏瑶离开病房,去了孙月办公室。
孙月下午有一场剖腹产手术,还没回来,苏瑶就在她办公室等她。
四十分钟后,孙月回到办公室卫生间,脱下白大褂外套,抽了张纸巾擦头上的汗水。
窗外,夕阳余晖笼罩半边天。
孙月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见苏瑶沉着张脸,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你爷爷检查结果不好?”
苏瑶叹气:“要做换肾手术。”
“换肾?”
“那么严重?”
“嗯。”
苏瑶低声说:“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孙月没有丝毫犹豫:“当然可以了,不过我只有七万多可以给你,没有更多了。”
“这手术起码得四五十万吧。好的肾源还得等。”
苏瑶家里情况不太好,家里亲戚都是农村的,这些年苏瑶读书已经借了不少钱,短期内真的很难筹到四五十万。
找朋友借,东拼西凑撑死只能凑个二十万。
孙月转给苏瑶七万块。
“谢谢了。”
苏瑶笑了下。
孙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他吧。万一他心里还有你呢?”
苏瑶没吭声。
静默了一会,她低声说:
“我再想想吧。”
天色渐晚,苏瑶与孙月下班后,在医院门口的面馆,吃了碗馄饨,就回了家。
回到家洗完澡,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陌生的号码。
不知道来电是谁。
犹豫了下,接通。
“喂。”
电话那头没声。
“喂,你是谁?”苏瑶问。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粗重又缓急。
“二少,你这领带也太难解了。"
女声温软。
一句“二少”叫得骨头都酥了。
苏瑶愣了下,握着手机的手僵硬泛白。整个人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女人在他脸上亲了下。
电话那头传来啵唧一声。
听得清清楚楚
苏瑶胸口一阵闷气。
干嘛呢,让她听活春宫啊!
神经!
她准备挂断电话,手指即将点到挂断键的那一刻。
那头,男人忽然说了一句,
“瑶瑶。”
声音磁沉,穿透耳膜。
许久未曾听到的昵称,在耳边悄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