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谈了恋爱,分手,又和好,后来迫于家庭压力分道扬镳,含泪吻别,他心有不甘单身至今,为初恋守身如玉,总之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场她不知情、在局外的感情。十二岁,差的不是年纪,是阅历。
唐小姐后知后觉。
傅程铭睨下眼,发现她眼神涣散。他不知道她想什么,只是答,“没有,我还没那个心思去考虑这些。”
刚讲完,女孩子眼睛亮了。他笑她,拍拍床,“睡觉,不早了。”“哦。"唐柏菲翻了身,看他下床替她关壁灯,后又坐回去。“不要发散你的思维,"傅程铭话里有笑,“也别在心里替我偷偷杜撰情史。她被子盖过头顶,偷笑。好,放过他,不造谣,不为他写风流债。这一夜,唐柏菲又做噩梦。
看来那些事情不是说过就能过去,她频繁的梦见那三个男人,白尽州夸张地变成魔鬼,在身后追她,她疯狂地逃窜,他们一会儿在酒吧,一会儿又去了香港。
傅程铭一夜坐在床边,睡得浅,中途醒了两次。一次是她蹬开被子,喃喃念着别掐我,同时呼吸急促,他开壁灯去看,她出了满头冷汗。成孀说得对,呆一晚是明智决定。他进洗手间,打湿一块儿新毛巾,沥干水,替她擦额头和脖颈,再往下就没碰。手将离开时,女孩子温热细腻的手握住他的,湿润卷曲的发丝缠绕在手腕,他没法,原地等了一刻钟。等到两人掌心都有汗,她自己松开了,翻身睡,不再做梦。第二次是她睡姿实在不太美观,把被子踢到地上,往他这边滚,拿他的大腿当枕头,同时过于短的睡裙往腰上磋,一根吊带极拉在手臂上,露着圆润素白的肩,傅程铭替她拉起带子,替她把裙边放下,又捡起被子,裹在她身上,裹得剩下一个脑袋。
忙完一看表,半夜三点多。
他不睡了,觉着渴,摸着黑倒一杯凉水,仰头灌进嘴。人又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接捧冷水往脸上冲。到次日早,唐小姐睁眼时,看他单手撑着梳妆台面,掌心底压着纸,另一只手握笔签字,签一张,挪一张,又在信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她揉眼,看了会儿,猜测傅程铭把办公的东西拿到这了。翻身的动静,他听见了,他把笔帽一扭,“醒了。”唐柏菲声音还沙哑,嗯。”
她问,“几点了。”
“十一点半。”
“我睡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没叫我。”
“多睡会儿,不要紧。“他规整桌面,把几张纸卷成筒,握在手里。“你一上午都在这站着办公吗?”
“是。”
唐柏菲像十万个为什么,又问,“你早晨怎么没有去晨跑。”他垂眼看她,在笑,“要观察你。”
“我?”
“嗯,你成姨说了,一旦发现你不舒服,她马上叫医生来。”唐小姐睡了一夜,觉着所有伤心难受的事情都丢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她站在床上,和傅程铭一般高,“从明天开始,我陪你晨跑吧。”他疑惑皱眉。
“为了感谢你替我打渣男,"她胜负欲上来,反问,“你以为我跑不了?”傅程铭眉眼舒展,说了句哄女孩子开心的话,“求之不得。"他拿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临走前用纸筒子敲打她床尾栏杆,长辈似的口吻:“你坐下,小心再摔着。”
唐柏菲扑通一下,坐着了。她盘起腿,发现他眼下一片淡青色,“你怎么有黑眼圈。”
他一愣,“没睡好。”
“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是。”
唐小姐真纳闷。
吃午饭时傅程铭不在,她和成姨一块儿吃饭,她吃着东西揉揉肩,成姨就笑,说早上看见傅先生眼圈挺重的,原先作息规律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唐柏菲不以为然,说,嗯,我也看见了。
成姨笑问她,累不累啊。
她不明所以,说累,睡得累。
中午。傅程铭往常主任那儿跑了趟。
人到时老常刚吃过午饭,问他怎么没吃。
他说,不饿。
社区小诊所,消毒水味儿比医院还浓,室内一帘隔开两个地儿。左边儿,一桌一椅看病;右面两张床,针灸用。老常摘下听诊器,刚送走一位,看他来了,“怎么没精打采的。”“困了,借你地儿用。”
他不管那么多规矩,照直往病床上躺,手搭在额前,眼看就要这么睡。这厢闭眼睛,那厢又把老花镜摘了,眯着眼看傅程铭,跟看什么稀奇物种似的。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一夜没合眼。”
老常打他的腿,“好好作践自己身体吧!”眼睛遮着,只能看见他扬起的嘴角,“嗯,现在还有作践的资本,过几年到了四十,我就真不敢了。”
“怎么不去你奶奶家睡?跑这儿躺我病床上,像什么话呢这是,"老常自顾自念叨,“她今儿在屋里,你奶奶八十了,你连看都不看,”“她最近看我烦,我不去惹她。”
“又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
老常拉开帘子,窗外阳光照着傅程铭,他将手臂移到眼睛上。“其实今天来找您,真是来看病的。”
“你又怎么了。”
他无声地,左手拍了右臂。
“上次是感冒发烧,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