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是。”
却迟迟未走。
“可还有事?”
素弦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小声禀报。
“现在他人在何处?”
“家中,庞府也曾派人去过。”
“伤势如何?”
素弦依旧低声:“被柳小姐的人断了只手。”刘安离得近自然听到了,抬头看去,好像……是他断的。“那另一只也断了吧。”
这么喜欢乱动手,那就别用了。
素弦转身利落将吕元玮提走:“是,属下这就去办。”裴晏礼转身看着这一片狼籍,对着刘安说道:“我并不认识你。”刘安行礼:“属下是少将军的人,他命我今夜前来助裴大人一臂之力。”这次苏昭其实已经做好暴露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柳芙蓉送来的香包阴差阳错中给了他一个挡箭牌。
裴晏礼思索片刻:“柳家军?”
刘安抓抓脑袋:“属下不在户籍。”
他了然:“刚刚吕元玮说的地点可听到了?”刘安点点头。
既然没有户籍,那就牵扯不上柳家。
“今夜你将此事传给御史大夫顾廉顾大人。”刘安有些为难。
裴晏礼直言道:“无妨,你与少将军商量好再去便可。”“是。”
“这些尸体…”
“你带着你们的人直接离开即可,我有安排。”“是。”
卞曾慌忙绕路逃出,才发现这狱中所有人都昏迷倒地,看来这次他和主家中了裴晏礼那小人的套了。
他远远望了一眼出口,还好兵力全部调走,他得快些回府禀告主家。想罢,便提起下衣小跑起来,刚上了台阶看到外面的月光,便被一人挡住。“卞管家,这是打算去哪啊?”
卞曾看清来人,脱口而出。
“快快快!苏大人出大事儿了!那裴晏礼给我们下了套!你快召集刑部人马将他和那些余孽一网打尽!届时,我定会在主家面前替大人邀功。”苏昭侧身往后看了一眼,并无他人。
“什么人?卞曾莫不是在开苏某玩笑?”
卞曾急不可耐:“罢了罢了,同你这榆木说不清,你可骑马来了,我需速速回府禀告!”
他正准备离开,苏昭大手一挥,将别在腰间的弯刀拔出。“那真是抱歉,今夜,你得死在这儿了。”卞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下一秒他当即反应过来。难怪,这个时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眼神发了狠:“苏昭,你可知得罪主家是什么下场?你现在放我回去,今夜再此见过你之事,我还可以替你遮掩一二。”苏昭被他逗笑,还没笑出来,一股喷射而出的血迹染红了他的前衣。卞曾似是没反应过来,身体被长剑贯穿,瞪大双眼,至死都没看到杀了自己的是谁,便就跪倒在地。
苏昭嫌弃地拍了拍衣服,看了眼悠闲擦刀的素弦。“让你温柔点,真是。”
素弦踹了一脚卞曾,面无表情:“他藏了刀,你再迟疑一会儿,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放心,我出手定比他快。”
“裴大人说了,不能让你见血。”
苏昭霎时无言,只见素弦将剑收好便带着吕元玮离开。他看了眼他们的背影。
“真是,说什么煽情的话。”
刘安离开后,径直回了柳府。
嘴上说着不让柳芙蓉插手,主厅的烛火却是彻夜未熄。他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柳芙珩看向父亲,柳靖川皱眉沉思片刻,便叫刘安按裴晏礼的吩咐去办了。
柳芙珩不解:“他这是要拿顾廉做筏子?”此事陛下态度不明,也没有大臣主动提及。顾廉若是主动在陛下面前陈词,便是当了这个出头鸟。柳靖川摇摇头:“不一定。”
“今日早朝,我听闻庞家准备继续同陆家议亲。”“陆河清?”
“嗯。”
柳芙珩气笑了:“庞春奕脸可真够大的。”先前议亲之时,想把女儿送到东宫里当太子妃,现在被皇帝否决后,又想转头吃回头草。
“爹是觉得陆渊想借此悔婚,那为何要让顾廉去说?”柳芙珩又自我否定:“不对,没必要啊,在朝中论官职,陆丞相可高过庞春奕。”
柳靖川摇头,细细道来:“如今朝中蛀虫颇多,唯一没有和庞氏苟同又能压制住他一头的也就只有陆渊和顾廉了。”“他一开始答应定亲,也是算准了庞春奕看不上陆家会去投奔大皇子,如今若是公然无理由拒婚,庞春奕定会拿此事说话。”“陛下重纲常,陆渊免不得受责罚,罚了俸禄也就罢了,可若是降了官职,那顾廉在朝中可就是孤立无援了。”
柳芙珩明白,心里对这裴晏礼的好感又降了几分。将这朝中算了个遍,如今可以说是全身而退,还真是老谋深算。以后芙蓉跟了他定是会吃亏的。
暗处一人渐渐退至夜色中,消失地无影无踪,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到了柳芙蓉院中。
桃枝见小姐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便去了小厨房替她准备了些糕点,刚一出来,就被一张恐怖的刀疤脸吓的尖叫。
黄风堵了堵耳朵,柳芙蓉一出来就看到眼泪汪汪的桃枝和撒了一地的糕点。“小姐…嗝!”
柳芙蓉不厚道地笑出声。
“桃枝别怕,这是黄风啊,你再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