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笑道:“尽管来,我正等着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晏昭便起身告辞了:“喜叔,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千万保重。”
“唉……"陈中喜隔着那闪烁的灯影望向她,眼中流露出些许落寞,“自从杨老大死了之后,这日子是一阵不如一阵了。如今三奴也走了,不知道我这条烂命还能捱到什么时候。”
“喜叔……
晏昭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能苍白地许诺:“总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看,我这不就起死回生了吗?
那中年汉子轻笑了下,没有再说些什么。
晏昭从福寿坊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灰暗。她匆匆回到晏府,简单洗漱了下便和衣上床了。
只是躺在床上半响,她却无法入睡。
脑中全是今日与陈中喜的对话。
焦家、莲花观、京兆尹……
像是一团约扯越乱的线,她只是轻轻一拉,就带出来了许多藏在其下的潜蠹腐蝇。
一波未平而另一波又起。
她翻了个身子,眉头紧锁。
本以为将东西交给周奉月后,这事就与她无关了,没想到如今却是越陷越深……
一一“叩叩。”
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两声敲门的动静,随后,沉光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姐,明日仍是依时去善平司画卯吗?”
晏昭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回答道:“对,替我备好车。”“好。“那声音隔着一道门,有些模糊不清,她似乎有些犹豫着开口道,“小姐…下晚时分许大人来府里找过您。”
许辞容?
晏昭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来做什么?
“我知道了,日后有时间我会去寻他的。“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后,外头逐渐安静了下来。
晏昭也终于感到困意袭来,她倒头沉沉睡去。第二日,在善平司点了卯,图芦就带着晏昭和其他两个朱衣察一同前往莲花观了。
这是童玉君“死后”,她第二次回去。
只不过这次得在所有人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她心内有些不安。
今日这一劫,端看自己渡不渡得过去了。
约莫辰时二刻,这一行人就到了莲花观门口。深秋的冷风吹拂在面上,直刮得人一阵哆嗦。观门口的老松簌簌地抖着松针,偶有几根落在了晏昭的靴前。
她低头望去,那尖尖的针叶像是一根根细小卦签,算着前路吉凶。武卫们立刻于观门两侧站定,持刀把守住了入口。“后门再去几个人。”图芦抬手吩咐道。
“是!“几道黑衣身影立刻朝着远处奔袭而去。晏昭在门外候着,没有率先进去。待其他几位都走进观门后,她这才跟着抬步走入。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惊扰了里头的人。
一名年轻的道士快步走了出来,拱手恭敬道:“几位大人,这……不知所为何事啊?”
图芦冷声说道:“我等乃善平司朱衣察,奉命前来核对观内的香油税。观主何在?”
“您随我这边来。"那道士一边答着话,一边悄悄抬眼望来。只是这一望却叫他瞬间丢了半身的魂一一
目光触及到晏昭的那刻,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结巴着叫出了那记忆中的三个字。
“童、童童、童玉君!”
晏昭心内一紧,但面上不显。她微微皱起眉,不解道:“我名晏昭,乃善平司朱衣察。”
“不、不可能……“那道士死死盯着她的脸,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不可能,你就是童玉君……不对,童玉君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这时候,南虚子的大徒弟玉玄匆匆赶了过来,他低声喝退下那脸色煞白的年轻道士:“做什么,疯疯癫癫的。”
那道士只是嚅动着嘴唇,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前方。玉玄斜眼瞥见了前面几人那深绯色的官服,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他陪着笑脸道:“诸位大人……”
说话间,他正对上了一名年轻女官投来的视线。这张脸……好像有几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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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玉玄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加重了。这、这这张脸…分明就是那已经死去数月的童玉君!不是做梦,她就站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