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经脉,她鼻头有些发酸,认真看着他道:"下次莫要饮这么多酒了,伤身。”只这一句话,殷长钰的眼角几欲滚下泪来。他的眼神瞬间变了,透出了几分委屈。
“可是,只有醉了才能再看见你。"素来玉骨横秋的青年此刻倒也显出几分跌丽来,那珠泪荧荧若露滴海棠,“只要想到有一天会和你分开,我胸口就好痛。”
滚烫的几颗泪滴砸落在晏昭的手背,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玉君…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世上真有如此畅快事吗?只要、看到你,我就特别特别、特别欢喜。“殷长钰覆上她落在自己颈侧的那只手,用力压着皮肤下的经脉,仰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仿佛这种细微的痛感反而会让他更爽利。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神仙送我的一个梦
他仰头看着夜空,口里喃喃道。
晏昭皱了皱眉,她觉得殷长钰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五郎,你是不是还吃了旁的东西?”
他转过头,也不说话,只是又在她眉心亲了一口。“你是不是吃了神仙药?"晏昭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着急。“没有……他们说这东西吃了就能见着神仙。我不吃,我只要见你便行了。”青年笑容羞涩,情话说得吞吞吐吐。
那隐于话间的暗语让他满怀忐忑看着对面人的反应。闻言,晏昭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想让他认出自己,但也没想让他莫名丢了性命。神仙药具体是什么东西还很难说,若是沾上可就完了。
晏昭见时候差不多了,边想从艄楼上下去,只是却一时未能抽开手。“玉君……你别走。“眼前人困得半眯起眼睛,手上却还紧紧拉着她。她一狠心,手指用力,按下殷长钰的睡穴:“睡吧,我保证等你醒了还能见到我。”
“真的吗?……不能骗我……“几息之后,他抵不住困意,还是慢慢合眼睡去了。
晏昭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回到中舱内取出了一张绒毯盖在他的身上。她看着榻上人,神色复杂。
“五郎,莫要如此饮酒了。”
“今日是授衣节,往后天愈发冷了,记得添衣。”克制地伸手轻轻拂过青年的脸颊,她最后只留下了这两句话。船靠岸了。
从殷长钰的船上下来,晏昭匆忙往方才那艘画舫的位置赶去。她在心里暗骂着何絮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今日这一遭完全是她害的。
远远地,就看见那画舫旁聚集了好多人,晏昭赶忙加快了脚步。等她从人群中挤进去,才看见那船头站着好几个浑身湿漉漉裹着披风的人。其中一人面色铁青,两眼愤恨地正瞪着何絮来。“阿兄?"晏昭惊讶出声。
那人循声望来,在看清来人是谁的那一刻,瞬间变了神色。“昭昭!“晏诤大步跨到岸上,走到晏昭面前细细打量着,“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晏昭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是喝了几口河水。”见她并无大碍,晏诤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立刻又凌厉了神情,低声说道:“昭昭放心,这个仇阿兄一定会替你报的。”嗯?
这个仇?
什么仇?
晏昭茫然地望向他,一时竞搞不清目前的状况。在她落水之后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絮来定然是有意相害……你素来慈心恺悌,想必看不出。无妨,日后这种事便让阿兄来做。"晏诤一下子把事情都说通了,完全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解。何絮来有意相害?
且先不说“她慈心恺悌"这句有多少水分,若是何絮来有这个本事心机……那何均文倒也不用暗中做那么些手脚了。
只是此时与他辩驳倒显得十分不妥,反正叫何絮来那丫头吃吃苦头也不错。省得虽做不成坏事却天天做些蠢事。
她就坡下驴,低声道:“原是如此…幸亏有阿兄。”一听这话,晏诤心头那簇火便更是愈烧愈旺,他心疼地看着自家妹妹,一字一顿道:“放心心,有阿兄在,断不会让你受欺负。”,一一“阿昭!”
这时,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了这场兄友妹恭的谈话,姚琦快步跑来,细细打量了晏昭几眼,见她看起来还算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她隐晦地瞥了一眼晏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