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会来找你的。”哪怕是说着这种有些骇人听闻的话,钟秉文的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还透着些许疲惫。
也对,这么晚了还要来给人看病,是该疲惫。一一晏昭甚至还有闲心想到这一点。
“那这种蛊无法拔除吗?"她问道。
钟秉文答得简洁明了:“我并非蛊师。”
“这几针且先帮你稳住心脉,"他将细针取下,起身走到桌旁,拿来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道,“这个方子是镇痛的,先吃上几日。明日我会叫人送护心药来,若是再发作,便吃上一颗。”
语毕,屋内暂时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听得纸笔摩擦的沙沙声。眼看着钟秉文足足写了两页纸这才算完,随后他走来床边将那写完的方子递到了晏昭手上。
“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蛊之一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小姐若有心,不妨找其他蛊师一试。"他朝着晏昭行了一礼,随后便提着药箱离开了。晏昭手里拿着那方子,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钟太医还真是…一件多余的事都不愿做,每次见他好像都是匆匆忙忙地嘱咐几句话便走了。
这时候,原本候在门外的人纷纷走了进来,晏夫人第一个冲到床边问:“昭昭,钟太医可说了什么?”
晏昭看了看四周的人,附至晏夫人耳边道:“娘,钟太医说我这约莫是中了毒。”
蛊之一事说来太过骇人,更何况她也无从解释如何与岭南人士有了接触,只能推脱到“毒"的身上。
晏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可有说是何毒?"她连忙追问道。
晏昭摇了摇头。
“太医没有细说。”
闻言,晏夫人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晏昭的发顶,转过头对着丫鬟们道:“照顾好小姐。沉光,随我出来,我有话问你。”“是。“沉光连忙福身应道。
待她二人离开,其余丫鬟们便上前来服侍着晏昭歇下了。钟秉文方才那几针还真有些用处,痛意大大减退后,她这才觉出几分困倦来。
晏昭闭上眼,慢慢沉入了梦中。
第二日醒来,晏昭自觉无甚大碍,便起身准备去赴约一一昨日姚瑜明显是有话要说,奈何阿兄在场,怕是不太方便直接告诉她。“小姐,您身子受得了吗?"雪信忍不住在一旁问道。晏昭指了指自己身上厚实的披风,笑着说道:“你小姐倒也没那么娇贵,昨日不过一时发作,睡了一觉便痊愈大半了。”那蛊不发作时倒也不疼不痒。
反正在她这里,只要当下没能要了命,那都不是大事。而且既然知道这蛊是谁下的,那便自有解决之法。“行了,快嘱咐前院备车,莫要让阿瑜等久了。“她吩咐道。“是,小姐。"雪信拖长了尾音,不情不愿地小步离开了。晏昭又简单收拾了下,便也踏出了门去。
只是在出府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眼熟的小厮。“…松光?"她在脑中搜检了半天,这才找到此人的名字。松光是许辞容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小厮,他出现在晏府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手上捧着的一盏灯。
一一何絮来的莲花灯是专门请人做的,满京城都难找出第三盏来,可是松光的手上正捧着一个和她们昨晚所放一模一样的莲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