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很恶心,只是因为阿利斯神父有自己的职责和道德感,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明确在卖可怜的小孩,所以就跟着敷衍两句。
要不然,神父怎么从来都不主动写信给他?哪怕他早在八月就答应冬天的时候一块滑雪冬钓了,阿利斯神父也已经忘记了。明明只要自己一收到信,莱斯利就会愿意提前回萨伏伊,就会毫不犹豫地开始收拾行李赶过去。
可是冬天到了现在,神父都没有给自己来一点消息。阿利斯神父肯定是瞧不起自己!
又或者一一
莱斯利觉得这个芬尼安在背后挑拨的可能性最高。芬尼安就像是一只狐狸一样精明,以前那些讨人嫌的坏毛病都改了,还会撒娇卖乖,做事利索,说话好听,长得勉勉强强,也是有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只嘴巴,那样过得去。
最重要的是,芬尼安也说过“阿利斯神父最喜欢我了”。现在想想,那大概是真的。
要不然,当初站在教堂里面,为什么神父只叫了芬尼安的名字?莱斯利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根本不该再期待神父了。可是就在他下定决心,放下那份挂念时,又忍不住怀疑一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没有传达到神父那里?是不是,只要他再试一次,就有可能不一样?他一度想写信,却总是写了一半又撕掉。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鼓足勇气写信给父亲,可是一封都没有回。如果阿利斯神父也不回信的话,他是不是也跟自己父亲那样,是那种内心很冷漠的人?
而且,他也害怕神父其实根本不希望收到自己的来信,会觉得自己其实又缠人又烦人。
就这样,一天天拖下去,到了十二月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想过神父了。
不像是在等待父亲一样,他总是满怀希望,一点都放不下。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如何放下自己对别人的期待了。直到他听说阿利斯神父陪芬尼安去考试,芬尼安还考了跟他一样高的成绩之后,莱斯利内心对阿利斯神父的心情再次翻涌起来。阿利斯神父肯定是忘了自己了。
就算没有忘,也被有心机的芬尼安占据了全部。都怪自己平时做得太少了……
各种委屈、怀疑、不甘和倔强让莱斯利心神不宁。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阿利斯神父留意自己,多给自己一点偏心。继续卖乖吗?
要是被识破怎么办?
现在应该要少做少错吧……
就在自己郁结达到顶峰的时候,神父却突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好吃的。
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就像是被春风轻柔地吹开。抵触是什么,他都记不清了。
可现在,听着雷蒙和西缅的闲聊,莱斯利又忍不住陷入情绪里面。阿利斯神父最喜欢小朋友了。
说不定是他现在会照顾自己,是因为自己年纪小。等他再长大一些,神父会不会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呢?
从他进屋到现在,神父几乎没有怎么看过他。这份患得患失的情绪化成一阵涩意,在莱斯利心中蔓延,让他指尖紧攥。此刻,他脑袋里面突然只留下一个荒唐的念头: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小丑?
他不应该在这里继续吃,就应该站起来离开现场!可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一个响亮的“哒"的声音就突然炸开了,就像是一块石子砸向了铁板,把所有人给吓了一跳。只有舒栎一个人还很冷静。
接下来铸铁锅发出像是鼓点一样的疾奏。
谢莫斯顿时脸都开始发青了,“这听起来这么硬的东西,怎么吃?这该不是要惩罚我们吧?”
卡汶见西缅和雷蒙也会怕,便大着胆子凑到舒栎旁边,“什么东西在响?”舒栎问道:“我在锅里面放了什么?”
“玉米粒?”
卡汶记得玉米粒、糖和黄油,但是他知道舒栎让自己猜,所以这个回答是在回答前一个问题,“这么响吗?”
雨打般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是十来秒后就安静了,偶尔会突然来一下"哒",基本就平静了。
舒栎打开铸铁锅的盖子后,焦糖香也先一步漫出来,其后他们看着锅里面膨出金黄的像是小云朵一样的东西,一个个挤挤挨挨,争先恐后地从锅里面跑出来。
…我可以先吃一个吗?"卡汶直接伸手拿。味道又香又脆又甜,而且就算是不咬碎它,它也像是云朵般入口即化。卡汶赶紧抓两颗,放莱斯利手上,放谢莫斯手上,“这个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莱斯利对舒栎做的东西是无比信赖的,自然不会有任何犹豫。谢莫斯这次不再小心翼翼,毫不犹豫地将爆米花送入口中。热气夹杂着酥脆的质感瞬间在舌尖炸开,浓郁的奶油甜味缓缓蔓延,细腻柔和,仿佛化成丝丝暖流,萦绕在口腔里,让人忍不住闭眼细细品味。“真的好香!”
他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凑上前,围着铸铁锅转了几圈,模仿着卡汶的动作,开始自顾自地捡起一个又一个爆米花,吃得满脸满足。旁边的大人自然也觊觎了很久。
西缅神父刚伸手抓一把爆米花,结果被烫了下,忍不住“哎呀”一声缩回手。雷蒙看到这幕,偷偷笑出声来,眼神里带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