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维系家族兴旺,所求不过是长辈的一个心安而已。”
江南没所谓挑眉:“你说的是陆家?”
本以为是痴人说梦的玩笑话,但看着韩英那副有恃无恐的笑,她严肃起来:“咩意思?”
韩英慢慢吞吞从包里掏出薄薄一叠文件递给她。
江南接过来一目十行看完内容,同她准备拿给相亲男签的协议是一个性质,只不过这份协议是男方视角,而且出的钱比江南多出不知多少倍。
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冲心头,她问:“谁给你的?”
“陆晏深的特助。”
“……什么时候的事?”江南难以置信地又看一眼手中文件。
韩英说:“就前两天,他特助找我签的。”
“是他特助找你签的还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江南逼问。
韩英嗲起来:“哎呀,不重要嘛。事实就是,陆少爷也正为应付他的祖母,让特助物色合适人选,而你,刚好也要应付你爸。找普通人结婚是接,跟他陆少也是接……”
“钱你是不是已经收了?”江南直白地打断。
韩英眼神闪躲:“收,收了。”
“……”
也不知是不是神经麻木,有好几分钟江南都在沉默。
她以为今晚那场交谈过后,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现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像个笑话,处处是蹊跷,却又处处合理。
陆晏深的特助权限很高,包括他的很多私事都是由特助直接处理的。像只是为了应付陆老太太而物色女人这种花钱就能解决的事,特助直接定的可能性很大。
问题是他安排特助物色人选,特助物色到了她,那么……
“陆晏深知道是我吗?”江南若有所思地问。
韩英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反正早晚会知道。”
知不知道江南都不想再探究了,他要是再像今晚那样云淡风轻说上句时间都按分秒计算,她又得变成自作多情的小丑。
“他要应付陆老太太的事定是绝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江南逮到重点说。
韩英避重就轻:“这你别管,我有我的门路,总之此事也只有我知道。”
“人我可以另找,陆少我高攀不起。”江南果断对母亲讲,“你收了他特助多少钱,原封不动退回去。”
“可是那钱……”韩英不敢看她的眼,声音低了好几度,“我已经投到剧组了,导演让我当主演,现在不能撤资的。”
“你……”
江南气不打一处来,听见韩英又理直气壮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卖女求荣,协议上这笔钱,特助说是给我的慰问金和保密费。”
慰什么问,保什么密!收了钱性质就不一样了。
但凡她事先知会一声呢?但凡不收这笔钱呢?江南无言许久,没有戳破母亲那点攀龙附凤的心思。
亲妈啊!她该说什么……
韩英的毛病是多,也算不上是称职的母亲,但她却在当年被江振业抛弃,在自己身心俱惫最艰难的情况下,让江南活了下来。
那些年,韩英一边要追逐梦想,一边要照顾嗷嗷待哺没人要的江南,为生存,她付出过很多。所以即便是她带着江南走南闯北的那些年里,江南总是饱一顿饿一顿,甚至差点因为一场小感冒病死,她也没有埋怨过母亲,想得最多的,是快点长大好好保护这个女人。
毕竟,韩英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爱她的人,尽管爱无几多。
问韩英要了陆晏深特助的联系方式,江南先拨了通电话过去,却一直没人接,思去想来她只好披上外套重新出门。
“BB啊BB,妈妈真搞不懂,抛开身份不言,他陆晏深在找人应付长辈,你也在找,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万一有假戏真做的一天呢?”韩英倚在门边冲她的背影娇滴滴地吼。
假戏真做……江南自嘲笑笑,就跟那句“余情未了”一样,他们之间,没有这些东西。
那晚她开车顺着离岛绕了一圈,毫无疑问没有找到陆晏深。
第二天,离岛购物中心有一场花艺展览,江南协团队前去参展,结束时已经是下午。
外销那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说,出口的鲜花中有一车被海关扣了下来,江南于是赶过去处理,原因跟往常一样仍是质检没过关,她没多费口舌,将花拉回花店做花束。
反程途中,她听见电台在播:“今日,为填海项目能顺利开展,陆晏深亲自协众合作公司负责人在海湾进行海洋环境检测,包括对海洋生态、鸟类迁徙、渔业资源、景观等方面的影响做出评估……”
填海项目她知道,只是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陆晏深会亲自带队,于是原地掉头去了那片海湾。
半小时后江南抵达目的地,看见海湾果真有不少人,许是莅临的都是港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周围不仅拉了警戒线,还有黑衣保镖严防死守,江南没能进到里圈,只得将车停在外围的桥上。
可她今日的行头实在过于引人注目,她不知道自己随意拉来的这车姹紫嫣红,成了提前闯进萧索冬季和苍茫海域的唯一春色,唯一的鲜活。
车兜里的花红艳热烈有玫瑰,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