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待些什么啊。”她莫名地大失所望,不开心的同时放松了很多。毕竟,假如幽魂怪的聚合形态是个巨型大蚊子,那她还真不敢说自己仍旧能鼓起与它战斗的勇气。湛卢在手中沉默地呼吸,神目如电,平静地扫视着前方。苗蓁蓁问袍:你看得见吗?
湛卢并不回答。
她耸耸肩,摆好架势,右手持剑,左手伸出两指并拢,缓慢地划过剑身。她的手指所过之处,澄澈如阳光的光芒缓慢点亮,威能如海般磅礴,却又被尽束于剑中。
“即死。"苗蓁蓁低声吟唱着,劈手斩出。幽魂怪破开了。犹如被破开的鱼腹分裂两半,腔体中逸散出小型幽魂怪的残肢断体,它们拼命地从那黏泞如泥的腹中挣出,哪怕只剩光秃秃的一截躯干也要蠕动着逃离。
巨型幽魂怪拾起掉落出来的肢体粗暴地拧成长条塞入破开的腹中,好像把湿滑的肠管塞入身体,看得苗蓁蓁精神恍惚。…他们怎么没死?!
湛卢并不答话。
但苗蓁蓁自己想清楚了。幽魂怪产出的灵质代表“死”,那么幽魂怪本身其实也是死。“即死"将杀死一切有生之物,在苗蓁蓁的预想中,这招在伟大航路“万物有灵"的世界观里应当是无敌的。
她忘记了伟大航路本就有许多“已死之物”。死亡不会再被杀死了。
巨型幽魂怪环抱住自己,蹲下身,被破开的腹腔开始粘连与愈合。它发出尖锐的嘶鸣与振翅般的嗡鸣,这一动作却更像是在恐惧中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苗蓁蓁绕着它打转。
她不再使用湛卢的功能,而是全凭自己的剑技出招。巨型幽魂怪在她的攻击中不断碎裂,又不断弥合,虚幻的肢体掉落一地,苗蓁蓁却感觉自己的san值正随着对巨型幽魂怪的肢|解不断提升,幽魂怪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苗蓁蓁忽然停手后退。
巨型幽魂怪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它拧动着肢干伏贴在地面上,用仅剩的半截手臂爬行,不断地用光秃秃的末端去捡起与黏合掉落出去的肢体,然而被切碎的部分却不肯回归,它只能徒劳地四处攀找,发出怪异恶心的哀鸣。它从苗蓁蓁的身体上穿过。
所以,它其实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
…这算什么啊?
苗蓁蓁把湛卢抱在怀里,双手抱胸,沉思:那我接下来怎么办。这东西被彻底切碎的话掉不掉灵质?要试一下吗?虽然游戏机制确实是杀幽魂怪回san,总感觉真不停切碎的话,她的理智值会崩塌到根本无法回复的程度啊。
……无论如何,姑且一试吧。
什么都不做只是逃避而已,苗蓁蓁决定至少尝试一次,至少要知道令她生出逃避之情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砍伐这棵畸形的巨树,将它切割成完全看不出肢体形状的碎片。它在风中摇晃着,树叶枯萎,树枝折断,表皮剥开,树芯干裂。它们最终消融在土地上,仿佛水回到海中。
灵质们漂浮在半空。
苗蓁蓁一一拾取过去。
【(展开)破碎的生命本源】
【为什么这会发生在我身上?)
【沉默。】
阿…………
【该死的海贼!】
【妈妈…
【到底有谁能保护我们。】
【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是海军?】
【可恶一一如果我能更强一-】
【是梦吧。】
苗蓁蓁平静地一个接一个收起灵质,无心去数它们的数量。她挨个点开详情看完了描述内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解锁了新的成就:失语】
【(展开)无聊的弱者,不要拿自己的悲惨背景扰乱神的心情。】真他玲玲的刻薄啊伟大航路。
等等,这刻薄话是谁说的?哦,是她自己说的。苗蓁蓁气得想笑,这却是难得的,她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时刻。凯多扛着血淋淋的狼牙棒返回,看到蹲在原地的艾瑞拉。她怀抱着那把大部分时间被她背负在背后的剑,像是在倚靠它作为支撑,又像是因为它的存在而无法紧紧搂住自己。
“杀光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甩动武器,让血珠雨水一样洒落。“……我不喜欢这个。"艾瑞拉说。
“你会习惯的。”凯多回答,“不止是习惯,还会觉得很有趣呢。”“才怪。"苗蓁蓁说,语气轻蔑极了,“那是你。”凯多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口吻讲话。艾瑞拉已经给他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她始终表现得活泼快乐,是个胆大包天的小鬼,哪怕对他毫无尊重,却有莫名的亲密和友好。
说这句话时她却令他想起了别人。
强者们,怪物们。
狂妄地准备挑战世界的人,那是洛克斯;对自己的所需和所求确凿无疑的人,那是纽盖特;怀抱着狂暴之爱并决心将它扭曲的人,那是玲玲。有一瞬间凯多受到了冒犯。她竟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攥紧狼牙棒,怒极反笑:“哦?你怎么知道?”苗蓁蓁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有此一问:“你明明用的是'经验之谈'的口吻啊?”她摇晃着站起来,冲凯多笑笑:“谢谢你。”“……为什么?”
“因为你的存在?"苗蓁蓁说,“你在身边让我感觉很安全。”凯多嘲笑她:“难道我不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