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礼部以为她是不敢苛待宫廷女眷,也不愿得罪太后娘娘,便不想在和亲的嫁妆上过于大方,鸿胪寺提醒此事已经两国治谈,虽并未写入盟约,却也不好让外邦觉得大梁不守信用。缺斤少两,最后被瞧不起,受难的,还是和硕公主。就在他们都以为居尘不在乎永安的处境,她沉默片刻,提出年关四川节度使回京述职,曾预估蓉城今年能够新产多出一倍的丝绸,可以调用。负责护送公主和亲的使臣摇头道:“不可等新一批丝绸运到东都,再出发北上,那样将无法赶上约定的吉日。”
居尘道:“先出发,绕道蓉城,刚好可以拿到新一批丝绸,然后顺势北上。”
这是她照例拨绢尚服局最初的动机。
她只是回想起当年在草原重逢,永安与她席地而坐,瞭望着大梁的方向,同她说过的话。
“我从小就没有出过东都,一直很想去母妃的家乡蓉城看一看。”就地抽调丝绸,这个方案需要户部官员陪同,及时清点与监管丝绸数量。宋觅掌管户部,闻言为属下发话,“他们都很忙,走不开。”户部噤若寒蝉,以为他们上峰这是不顾凤阁旧日共患难的情义,不予李典记面子。
宋觅紧接道:“本王刚好受大王之邀前往吐蕃,可以顺便担下这件差事。吐蕃大王提前回去准备迎亲的典礼,宋觅受他所邀,原本应同吐蕃使团一并出发。
可他如今的打算,看来是准备给永安的送嫁队伍,撑场面去了。除此,送嫁女眷不可缺少,众人一听闻宋觅同行,东都一时间,毛遂自荐的世家贵眷不计其数,数不胜数。
太后知道她们的心思都在宋觅身上,低头思忖良久,撇头看了眼下方桌前的居尘,她低着头,心无旁骛,执笔专注起草呈文。太后回想起她同宋觅几次共事,两人举止端方,公事公办。她对待他的态度十分自然,不像其他姑娘,她向来脸不红心不跳,有什么问题直接商榷,有仁么困难直接汇报,并没有将他看作需要讨好的对象,反倒像是一个共事多年的同僚。
太后忽而觉得她甚好,非常适合同她儿子出行这段长途旅程。当即便将她钦定为送永安出嫁的女官代表。多年后,太后再回想此刻的决定,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