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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3)

那老虔婆就进门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怎么又来了,昨儿不是送过东西了?三百两银子还堵不住她的嘴,绊不住她的腿?”青雀儿也皱起眉头。

“那老虔婆胃口大着呢,想是得了好处,愈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都是给人当奴做婢的,不过是在宫里待过几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净天给姑娘添堵。”云官儿恨得咬牙,“只是苦了姑娘,这样的尊贵人竟要吃那老虔婆的气!”

“快别说了,谁又把她当个人物了,还不是看在太后和咱家太太的面子上,给她个脸面。”青雀儿抬步往里头走,“赶紧进去吧,姑娘不是还等着梳洗?”

进得屋来,陈嬷嬷那恼人声调顿时跃入耳中,“这会儿都到巳牌时分了,几个小蹄子还没给姑娘梳洗穿戴起来,居然让姑娘披头散发地等着,这像什么话!待回了侯府,老奴定要跟太太好生说道说道,再不能惯着这些下贱蹄子了。”

青雀儿云官儿对视一眼,一并绕过了那架花梨木镶嵌玉石落地大屏风。

陈嬷嬷立在一旁,耷拉的眼皮往上抬了抬,瞥了眼进来的青雀儿云官儿两人,继续说道:“宫里头的贵主们卯时就要起身,梳洗完毕便要去给太后请安问好,可没有起不来一说,虽说姑娘这会儿在园子里住着,不必晨昏定省,但规矩还是要守的。来之前,太太特意叮嘱过老奴,命老奴在旁提醒规劝着姑娘,倘若姑娘言行出格,失了体统,老奴难向太太交代,也要辜负太后娘娘一番美意。”

沈纤慈坐在一张铺着丝绸软垫的黄花梨卷草纹藤心罗汉床上,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素衣,黑缎子似的乌黑长发披在胸前,一双不裹鞋袜的玉足正踩在黄花梨脚踏上,不安分地轻点着。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这已是她极不耐烦的表现。

望着窗外透进的日光,耳边仍是呶呶不休,沈纤慈忽然转过头来,琉璃珠般明净的眼睛盯住了陈嬷嬷,“嬷嬷来侯府多久了?”

“满打满算已有两年了。”陈嬷嬷本是宫里的教养嬷嬷,负责管教皇室公主的言行礼仪,两年前被太后指到了镇西侯府,给沈侯爷这位掌上明珠当教养嬷嬷。跟其他妈妈相比,在侯府的根基是浅了些,但有一点却是旁人比不得的,她伺候过宫中贵人,又是太后亲自指派的,到哪家府上都得尊着敬着,陈嬷嬷的底气自是足得很。

沈纤慈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日让云官儿给嬷嬷送去的东西,嬷嬷可收着了?”

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问,陈嬷嬷两眼往下一耷,泥塑般的身子动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三张银票,前行数步,搁在沈纤慈手边的小几上,“姑娘是说的这个吧,这银票老奴实在不敢收,昨个儿怕耽误姑娘休息,便没过来,今儿正好交还给姑娘。”

青雀儿和云官儿齐齐变了脸色,云官儿待要说话,被青雀儿给拉住了。

本想拿银子打发了事,省得日日到跟前碍眼,哪成想人家清高自傲,瞧不上这三瓜俩枣,又给她退到了跟前。沈纤慈盯着陈嬷嬷这张老树皮似的脸,略牵了牵嘴角,“听说陈嬷嬷的侄儿补了职缺,外放到嘉兴府下的县里任父母官,这样的喜事怎么没听嬷嬷提起过。”

提到这茬儿,陈嬷嬷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官与奴那可是天壤之别,她没个儿子,这个侄儿就是将来给她养老送终的,如今有了官身,无异于改换门庭,不自觉就端出几分官家太太的自矜,“皇恩浩荡,他能得这个差事,也是为国尽忠。”

沈纤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我怎么听说他那个监生是捐来的,朝廷早有规矩,似这等捐来的官儿不可为正印官,怎么偏到陈嬷嬷你家侄儿这里就破了例?”

“这……”陈嬷嬷被一下问住,心底发虚,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四姑娘,小心说道:“这都是上头的大人们管的事,我,我也不太清楚,想是看中他踏实肯干……”

“你怎么不清楚?这捐官儿的银子哪来的,大人们又为何偏偏为你家侄子破例,是他天纵英才,出类拔萃,还是嬷嬷在背后出钱出力?连个监生都是捐来的,想来也无甚能耐。我思来想去,敢是陈嬷嬷在外头打着太后的名义作威作福,又或是借着我侯府的名头便宜行事,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旁人自然不敢得罪,真真是好大的威风,难怪瞧不上这区区三百两银子。”沈纤慈冷哼一声,将手边的银票,拂落到地。

此等诛心之言,听得陈嬷嬷冷汗涔涔,脸色煞白,当即插秧般跪了下去,焦急叫道:“姑娘!你这是要老奴的命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就是抄家灭门的祸事,瞧着眼前这个素衣乌发、冰肌玉骨的娇人不为所动,那张美得惊人的面容神情冷漠,看得人心里发颤,陈嬷嬷忙屈膝往前,哭诉乞怜。

沈纤慈素来喜洁,见其涕泗横流,心下更是嫌恶,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淡声说道:“话要怎么说,不在于我,而在于你,嬷嬷自个儿回去好好想想吧。”这等刁奴最是可恨,若是一味容忍,将来就敢踩到主子头上去。

“云官儿,还不赶紧扶着陈嬷嬷回去歇息。”

“是!”多日憋闷一扫而空,姑娘这口气出得好,云官儿兴奋地拉扯起陈嬷嬷,“嬷嬷,奴婢送您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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