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5
夜里,云宿睡下,黎君梵又出门去千云山上看了一下,无功而返。他推开房间门,云宿正坐在床边。
“怎么了?“他点上灯,上前,轻扫云宿眼尾的红,“做噩梦了?不怕,我回来了。”
云宿摇头,“我不知道算不算噩梦。”
黎君梵坐到他旁边,能感受到她身上冰冷的冷气,连忙拿被子来给她裹住,“千云山脚下四季凉爽,你半夜醒来,也不穿衣服,就坐在这里,着凉了怎公办?”
“我梦见了一个女人,我没见过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的时候,我觉得她是母亲。“云宿哭着,倒在他怀里,双手搭在他臂弯上。黎君梵隔空点了下桌上的杯子,杯子飞来,到了黎君梵手里。黎君梵另一只手扶着云宿的背,想给她喝水,可另一只手臂被她紧紧扒着,甩不出来,举不起水杯。
他只好用法术托起水杯,送到云宿嘴里。
云宿喝了两口,热气从喉咙灌下去,让她冰凉的脸变得通红,眼泪又滚滚而下。
云宿缓过来一些,继续说道:“我梦见她坐在一个狭窄的屋子里,她说,什么皮肉之苦,我都不怕,就算是侮辱,我也不惧。我只害怕,宿宿会来救我,被一网打尽。雏菊,等我死了,请你,把我死了的消息带出去!你要确保公主能知道我死了,她是一国公主,她肩负着复兴花精国的使命,她不能为我丧命。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我听得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分明和母亲差很多,但我在梦里的时候,竞然觉得她是母亲。”
她捏着黎君梵袖子的手都在颤抖,她哭到失声,“君主……是预知梦吗?我母亲她
“不是。“黎君梵将她搂得更紧了,“未来无法预测,这就是一个噩梦。”云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紧紧攥着黎君梵的袖子,她的心好痛,痛到她没有多余的气息去思量梦里这些话的意思。她哭又哭,好像哀嚎能让梦里的母亲过得好一些。黎君梵的身体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他们依偎在一起,黎君梵身上的温暖一点点传到云宿身上。
她全身暖起来了,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
她咽了下嘴里的唾液,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是木兰君主吗?木兰君主托梦吗?我梦到的,是花精国国母吗?我听见她说公主,我听见她叫雏菊,是雏菊将军吗?是木兰君主的结拜姐妹,史书上说不知所踪的雏菊将军?”黎君梵嗓子很痛,他闭上眼睛,沉重的脑袋上下晃了晃。黎君梵道:“当年,瘟神和雷神打赌,赌瘟疫能不能让全城的百姓灭亡,于是他们在花精国布下瘟疫,连花精国国主都未能幸免于难,国母和身边的一个丫鬟被俘,公主逃走,国母用自己的命帮丫鬟拖延时间,让她得以生还,那就是雏菊,后来她和公主在路上遇到了同样逃出来的玫瑰,花精国十几万人,就剩下了她们三个。”
黎君梵把头贴在她的发顶,“刚才,你应该是梦到了国母和雏菊将军。”云宿抚摸黎君梵的面庞,“你脸上是湿的,你哭了?”“没有。“黎君梵否认道,“我蹭到你的脸了。还害怕吗?”“不是害怕。“云宿捂住自己的胸口,“是这里痛,比牵魂术还要痛,我当时醒来,脑子都不清醒,可能我把国母,当成自己的母亲了。”“花精国国母,是每一个花精的母亲,瘟神来的时候,她只剩一个人了,她一人守城门,才被俘虏的。你为她哭一哭,也是应当的。"黎君梵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上她的唇,“还是这么冷,快到被子里去吧,睡觉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云宿还是有些情绪不佳。黎君梵去买了早饭来。
“哇噻,今天有早饭吃。"星陨咂嘴道。
江疏雨道:“你自己口袋里有钱,哪天不买东西吃。”黎君梵道:“我们白天休息,晚上再行动,今天空闲,你们可以干点想干的事情。”
月落道:“要不要跟带路的大人说一声?”江疏雨道:“那个太监吗?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应了一声,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了。云宿你要吃哪个?馄饨还是甜粥?”“馄饨吧。“云宿道。
江疏雨把馄饨递到她面前,“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没睡好?等会儿吃完再去睡会儿吧,不然晚上要晕过去了。”云宿点头,“我昨天前半夜做了个噩梦,后半夜睡着以后又做了一个噩梦,烦死了,噩梦怎么追着我。”
不过后半夜那个噩梦朴实无华多了,梦见星陨变成了一条大蛇,然后把月落的头吞掉了。
她打了个寒颤。
黎君梵抚了下她的背。
星陨道:“我也做噩梦,我梦见一个长得很丑的鬼,然后我打不过他,我不服气,我就准备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大战到第一百回合的时候,就被月落叫醒了。”
月落笑一声,打趣道:“你晚上老瑞我,把我踹到床底下,原来是在梦里和人打架,下次让大师姐和你躺在一起,我不跟你一起睡。”“应该让云宿跟他睡,云宿有捆仙绳。"江疏雨接话道。“捆仙绳能捆神仙吗?"星陨问道。
月落指了一下云宿。
众人看过去。
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快要睡着了。
黎君梵道:“不能。“说完,扶着云宿的肩膀,把她扶正,“你要不要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