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肩背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另一只手却仍旧悬在半空,掌心蕴着一团苍蓝泛金的光华。
点点星芒次第洒落,仿若一场润物无声的春雨,悄然没入女子周身,为她梳理周身残缺的灵脉。
时间悄然过去,姜雪卿的呼吸再度变得平稳,死死抱住他的双臂也放松卸力,软软垂落。
烬归雪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垂眸审视着怀中人莹润精致的面庞,有些头疼地皱起眉。
事态的发展,已经逐渐超出他的掌控了。
最初,烬归雪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小游戏——有老鼠怀着异样心思接近,他只需揪出那根小尾巴,再将其轻松碾碎。
后来,他却发现姜雪卿并非老鼠,而是一只本该翱翔天际的鸟。
她生来明亮、干净、自由,身上却套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枷锁,一重又一重,将那双美丽的翅膀压得无法舒展,只能痛苦地蜷缩着。
更糟糕的是,他想把那些枷锁尽数毁去,换成自己的。
属于烬归雪的、独一无二的枷锁。
天光透过窗棂,被月影纱投射成错落参差的阴翳。
烬归雪投在榻壁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仿若一团无形烟雾,拉长蜿蜒,攀出一条冰冷漆黑的蛇。
嘶嘶——
墨蛇吐信,沿着女子垂落身侧的手臂盘旋而上,又被烬归雪抬手一挥,扫落一旁。
“呵,生气了……”
它冰蓝色无机质的眼睛扬起,对上烬归雪冰冷厌恶的双眸:“不如剥给我,让我承受吧——”
这种令人心悸的、躁动的、无所适从的欲-念,最适合成为恶念的饵食了。
“滚。”
烬归雪堪称烦躁地打断它,呵斥道:“再聒噪,便再也别出来了。”
墨蛇又嘶嘶了几声,才低低笑道:“与其与我抗争,不如看看,小鸟的神识飞去哪里了?”
烬归雪垂眉,为姜雪卿拨开几缕散落的碎发:“无需你操心。”
漆黑到反光的鳞片开始融化成模糊阴影,却毫不影响幽冷笑声飘入耳际。
“你既是我,我既是你……烬归雪,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