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她分出内力去护住那些人,将他们转移向地面,一瞬的分心,祂抓准这个机会反击。浑浊的身体中,一根纤细的血色管状物口器从血肉中绽出,在祂庞大身躯的衬托下就像是蚊子吸血的口器,顶着祝寒全力斩出的一剑弹射出去。
山峦倾塌,大地崩裂。
南宫政仁感觉身躯四分五裂地迸开,但与此同时他也看到,那根口器穿过剑光,穿过业火,扎入祝寒小腹,口器尖端瞬间充血一样变成深红,有什么东西在皮层下“咕咚咕咚”地涌进她身体。
祂不再有动静,祝寒拔出那根东西,突然眉头一皱,身形晃了晃,随即捂住嘴跪倒在地,用剑支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先前还正常的脸色转眼变得惨白,漆黑的血从口鼻中涌出,顺着指间流下。
周身环绕的红莲业火明明灭灭,不稳定地颤动着。
握剑的手也无法再坚持,终于,她手一松开,身体穿过南宫政仁的魂体冲上去想扶住她肩膀的手,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想起来了吗……”还是先前那道声音,只是这一次更加清晰,他仿佛能感受到有呼吸喷吐在脸上,皮肤像是在被蚊虫啮食。
不、不要。
南宫政仁双目失神,伸手颤巍巍探向呼吸微弱的祝寒。
手指只能虚抓到空气。
他发疯一样抓着空气,直到猛地睁开眼,两行眼泪挂在脸上,一只手还维持在一个冲着天花板想要抓住什么的动作。
他翻身下床,外衣也来不及穿,推开门跑入雪地里,朝着拂雪阁跑去。
脚下凭风,雪风灌得嗓子生疼,风雪将浑身沾湿。
他猛地推开祝寒书房的门,一片漆黑,不在这里。又上上下下四处找她,每一间屋子都是黑的。
不知是不是刚醒来的原因,他眼前有些模糊,一晃神看到两只蝴蝶在前方飞舞,鬼使神差地,他跟了上去。
一路循着来到离火宫后山下,后山无路,他凭风只能到达半山,后半程便徒手攀爬上去。
登上山顶,跟着眼前的蝴蝶一路往南走,直到远处可以看见后山临海的悬崖。
这是离火宫最高的一座山崖,陡峭嶙峋,下方就是汹涌的南冥海,深蓝色的海面趋于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潮汐在引力下涨涨落落的声音。
南宫政仁看到祝寒的背影,她站在悬崖前,穿了一件纯白的吊带裙,在黑夜中像是一抹月光一样显眼,裙摆开叉到大腿,冷风将裙摆和发丝往后吹。
南宫政仁刚想要上前,就看见祝寒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脑袋里差点有根弦要断了。
好久没游泳了,祝寒心想。
果然游泳还是得选南冥海,够冰够沉,特殊的海水零下几十度也不会结冰,密度也比普通水高,游起来才有劲。
她心神放松,放任自己在空中下坠,呼啸的风声刮过耳畔,突然感觉好像还听到了一点南宫政仁的声音?
她身体已经到出现幻听的地步了吗?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祝寒这下确定了,不是幻听,她落入海中的前一秒,睁眼往上看去,只见悬崖上几颗碎石落下,南宫政仁大声喊着她名字就从山崖上跳下来。
祝寒:?
什么情况?
他也想游泳?
浪花溅起,她刚沉下去,就在水里调转头身方向,想冒出头去看看南宫政仁到底想干嘛。
还没来得及浮上去,眼前突然炸开汽水爆炸般的水花,随之立刻感觉到南宫政仁直接撞上了她。
一股陨石般的冲击力撞得她眼冒金星,直接将还没冒头的她砸下去,在水底划出一道流星一样的路径。
祝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没憋住气,海水呛入鼻腔,一串水泡从口鼻中冒出。
他要谋杀她吗?!
她想捂住鼻子,浑身却都被南宫政仁紧紧圈着,力道还不是一般的大,她是分毫都动不了。南宫政仁头贴在她腹部,嘴巴张张合合地叫着“姐姐姐姐要死一起死”,口鼻中咕噜咕噜冒着白花花的泡泡,两人一直在水中下沉。
祝寒:什么东西,我不想跟你一起死啊。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南宫政仁在水中胡乱抓着,还想来抱住她,祝寒如临大敌,一把抓起他手腕带着他往上游去。
后山山崖。
“咳咳咳咳!”南宫政仁跪趴在地上,疯狂咳水。
祝寒在一旁扶着额头,南冥海比冰雪还冷他也是敢说跳就跳。
天寒地冻的,他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大晚上也不穿多点,就穿了一件里衣,跟没睡醒就跑出来似的。当然现在也全身湿透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滴水。
祝寒弹了簇火团去他面前,照亮他的脸。
“我回去给你拿衣服。”祝寒说着转身回走。
身后传来他慌忙起身的声音,踉跄的脚步逼近,一下双膝着地跪在她身后。
他紧紧抱住她的腿,脸贴在她大腿上,就像一块冰贴了上来:“姐姐,对不起。”
祝寒头疼:“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跳下来,不怪你。你快松手,我很快就回来。”
南宫政仁还是抱着她不放。
祝寒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