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的照片仍然能看到敌方的军舰已开到岸口,彼时国内的军力几乎倾压到了南部战区,却依象不够,研究院的军工订单不停加制,如履薄冰的平静日子,仿佛一戳即破。“嘟~嘟~嘟~”
军委办公室的座机拨出后,一直未有响应。萧砚川第三次按下号码,仍然没有人接听。他遂扔下听筒,走到下属办公室,大门逋打开,所有人顷刻起立喊首长,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一一
“所有人,电话卡拿出来。”
最后他收集到了一沓,握在手里走到通讯室。那儿有公用电话亭,此时部里开通了外部连接权限,他的办公室电话可能还未生效,但公用电话亭必然是能打出去的,这会电话亭前排了一群等着打电话的人,但这些士兵看到萧砚川,全都自动让开。萧砚川下巴轻挑,让大家继续排队,他则站在了末尾。他记得所有号码,不可能打错,所以她可能正在忙,那么等他排到电话的时候,她应该回来了。
“嘟~嘟~嘟~″
电话卡余额显示充足,但是漫长的等待音后,仍然未接通,萧砚川于是拔下来又换了一张,打另一个号码,苏州老家的。“嘟~嘟~嘟~″
这种声音令他隐怒,抽出卡,又插上一张,打到研究院去。“嘟~嘟~嘟~″
今天周末,无人接听。
他握着听筒的手背拢紧,青筋也浮了出来,阖上电话后,他让开位置,让士兵们继续拨打,就用他的电话卡。
对方接通了。
所以电话卡没问题。
难道是他三个号码都记错了吗?
这时士兵眼神看了眼萧砚川,他退了半步,没有听他朝电话里怎么诉衷情。他又排了一轮队,等拿上电话听筒的时候,已经近黄昏,楼道里有斜阳照进,一格一格的光印在他的脚边,他还有一个号码可以打。“喂,传呼台,麻烦帮我发一条消息到北京的传呼机上。”军委的座机现在可以接通外界的电话,所以他在传给林照溪的消息里加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发完后,他再次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传呼机,电量充满,他站在窗前看外面的绿树,浓郁茂盛,遮天蔽日,让他这处隔间显得愈加阴暗不透光。他背在身后的手拢了又松,松了又拢,牙关是咬着的,最后他为了让自己放松,摘下军帽坐到沙发上,手肘搭着膝盖,目光落在了金光熠熠的国徽上。夜渐深,依然没有电话打来。
他已不想再等。
起身推开办公室门,径直往楼梯上去。
谁的办公室亮着灯,他就去敲哪个领导的门。门锁一拧,他这道暗影铺了进去,开口便是一一“报告,我要请假回京。”
屋里头的老将凝起剑眉抬眼,沉声问:“什么事?”萧砚川站得挺拔,话也理直:“我的爱人不见了,我要回去找她。”沈知回视线往下,看到萧砚川手背上的青筋,年轻的一张脸峻深阴骘,去意果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你找不到爱人我就派人去搜,整个北京城都给你找个遍!”
萧砚川川沉了沉气:“不劳烦组织。”
沈知回将手里的笔杆压到桌面,起身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准备出国特训,我们要争取国际公平、地位和话语权,就必须走出去,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也一直在做这件事,这份名单也是他们经办的,如果你不去,往严重了讲,就是包庇你。萧砚川,你要擅离职守吗?”
他拳头拢到极紧,依然一根水泥柱似地杵在原地,不肯离去。沈知回哼了声,坐回办公椅上,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转接北京。”
电话等待的几息里,夜色愈浓,没有一丝风吹进,沈知回的声音或远或近地响起,最后电话阖了回去,对他说:“安排了,很快就有消息,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领导,如果你爱人哭着要你回去,我就放人。”沈知回也拿他没办法,谁叫萧砚确实是他最看重的出色将领,此刻南部战事告一段落,自己让了一步,让他明天再来。但萧砚川川就是不走,像从前站在他的办公室里要他签那份结婚报告一样,执拗,认准了,就势必要成功。
沈知回干脆起身道:“行,这办公室给你得了,一会电话打过来,你替我接!”
萧砚川也不是没分寸的人,转身又往门外走去,沈知回不用看都知道,他又杵在了过道。
真是气人。
“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自己在这站着,站到天亮去,我告诉你,我要是现在打电话去催,你爱人半夜也睡不好觉,非得起来复命不可了!”萧砚川瞳仁微怔,凝起的眉棱压着眼睫:“我明日再来。”沈知回又哼了声。
夜半时刻,萧砚川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照片来看。是林照溪塞在他的行囊袋里的,少女明媚皓齿,眼睛笑时是弯的,头发扎成了两股辫子,穿着碎花连衣裙,时钟上的刻度在转,他不知看了多久,实在睡不着,拿了笔记本,打开钢笔帽写总结。
写到【只争朝夕)时,钢笔尖晕出了一层深深的墨汁,他的笔速不由加快,却又不知该写什么,于是不停地写着【只争朝夕只争朝夕只争朝夕……只争照溪…】1
写满了半本时,天终于破晓了。
他冲去行政楼等沈知回,却见一个通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