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决断
珍馐楼二楼雅间,秦溪看着自斟自饮一派悠闲的自家主上,不由的在心里感慨,主上就是主上,这行事如自己这样的小啰啰是一点都揣摩不透。原本他还以为今日主上会忙着召底下人议事呢,毕竟水路那边劫盐船的事虽然已经了结了,但那张被偷出去的盐池秘图却依然没有寻回。帝京那边的争斗也越发凶狠,今日一大早还接到了一封急信,信里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可主上放着那么两桩事情丝毫不见着急,却摇着折扇来这珍馐楼品尝什么新菜。但那菜也没见他多吃几口,倒是桌上的酒已经喝下大半坛了。看主上此时闲适平和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借酒消愁的啊。但其实秦溪看错了,此时的秦霁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边平和,甚至今日可算是他近几年来心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因为他要在今日下一个决定,做一个了结。“秦溪,那人还是不肯交代他把盐池秘图送哪去了?"又一次饮尽了杯中酒,秦霁问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飘。
“是,他当日就交代的那船盐的下落,却一口咬死没有见过图纸。之前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明那图纸必然曾过于他手,他不可能不知道秘图的下落,但属下觉得他不会再开口。”
人是当日自己配合主上逮住的,审讯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却也是全程在场的,秦溪觉得那人虽然如今还吊着一口气,他心里也有自己等人要知道的消息,但其实这人却已经没有价值。
那消息挖不出来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听到这回答秦霁显的有些讶异,,他轻敲桌面示意秦溪继续说。
“属下见过他那种眼神,有种眼神的人,或许是为了忠诚,或许是为了保护,也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反正有一样东西比他的命重要,所以就算是死,就算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他也不会再吐出一个字。“秦溪这话说的无比认真。“原来如此。“秦霁笑着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那等回去你就去把人处理了吧。”
“是。“秦溪顿了一下才问道:“主上,是否要另寻线索继续追查秘图的下落。”
虽然他们目前还毫无另外的线索,但那图纸可关系到炼盐之法,这秘图的价值和点石成金之术也没多少区别了,难道真的就这么平白流落出去。而且以对方此次的行事风格来看,幕后之人求的不单单是图纸带来的财富,而是他们本身就是敌非友,这样的生金蛋的鸡落在敌人手里,可是要让人寝食难安的。
“我已经大概知道它落向哪里,不必再查。”“那炼盐之法岂不要外泄。“想到这种可能,秦溪不免忧心心忡忡起来。“不会”。
秦霁只回答了这两个字,少年脸上的那点忧色便像遇到阳光的露水般,一下子就消失了。
既然主上说不会,那肯定就不会。
毕竟,无论是盐场冰场还是其他的聚宝盆,全都是主上一手创建出来的,这其中关窍哪里还有人比主上更明白呢?
“秦溪,你说若有一日这制盐之法落在一个随时可能泄露的人手里,我们该如何应对?"这边秦溪才放下心,却又听到这么一句问话。他那双本就略显圆的眼睛骤然睁得铜钱一般,里面都死满是讶异的看向自家主上,好像此时此刻他面前的秦霁不是轻飘飘的问了一个问题,而是吞下了他手里的那只酒杯。
可这也实在是怪不得秦溪的惊讶如此强烈,而是对于秦溪来说,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主上,真的太奇怪了。
若他接触过现代用词,那么这会儿秦溪大概就会在心里大声哀嚎:“主上你怎么了?你崩人设了呀!”
这种问题怎么会是主上问出来的呢?更离谱的是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会问他,他哪里配回答!
可看主上的表情,他竞然还在等着自己的答案。既然主上已经问了,那他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属下以为,最简单最没有后患的处理方法,就是…杀了他。”“是啊,杀了她自然是最方便的。"秦霁又一次满饮杯中酒,坛中的酒快喝空了,他也有了三分醉意。
放下酒杯之后,正好透过这珍馐楼的雕花窗,可见下方街道有一熟悉的人影缓缓行来。
她走的很慢,店铺里的吆喝,擦肩而过的行人,路边的走商,屋檐的雕花,桥头的石刻,好像随时随地都有新奇能分走她的注意力。“姑娘这几回怎么一出门就看到什么都新奇的走不动道,以前也不这样啊!”
“不止是出门,那日我还见姑娘对着家里的窗子描图,那有什么好描画的。”
秦霁优秀的耳力甚至能让他捕捉到小丫鬟善意的调侃。“没见识,那叫一窗一景,我是对着窗子画花样子呢。“这是她理直气壮的骍角解。
“姑娘可都好些日子没拿针线了,哪里用的着花样子。”秦霁垂眸视线落在渐行渐近的人身上,一旦看穿之后,便处处都是破绽,她伪装的功夫实在算不上多好。
想到躺在自己书房里的那几页字迹虽然相似,但细看却也不难辨认其中区别的佛经。再加上细致调查后的知的,她这段时间夹杂在衣服首饰脂粉花露中小量购入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高度酒,白盐,小包硝石,琉璃,各种植物香料等物。
秦霁几乎能肯定,她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