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跪半爬着一个被绑着的30来岁的中年男人,嘴唇干裂,已然昏迷,往一边斜歪着,两人又惊又怕,陈庄主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赶忙过来解释,说这人正是带郎君出去打猎的余二管事,自从昨日长安请来的医生说郎君性命难保后,便自缚门前绝食等死!说着手指了下一边不远处,那里还跪着一个小孩,是二管事的儿子,自觉未能护好陈煜,非要陪父亲一起跪。陈庄主边说边吩咐陈总管事去告诉余二管事,就说我们请到了神仙,郎君有救了,莫叫他父子碍了仙人的眼,还差人给他父子做一些稀粥。
再往后院走,陈庄主让众仆人散了,各忙各的去,又让人给仙人备餐,然后和庄主夫人一起带着孟海燕和程平渊径直来到了陈煜的房间,这陈煜的屋子里门窗紧闭,充斥着一种带着中药味的难闻的味道,屋子里有些暗,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长相俊美但形容憔悴,虚弱地微睁着眼,应是已经有人通报了,看孟海燕他们进来,便想挣扎着要坐起来给神仙施礼,孟海燕忙上前拦住了他,说要看看他的伤,他竟然还有些害羞,犹豫一下,才慢慢的掀起杯子,露出了受伤的腿,孟海燕检查了伤口,见正骨用的木板做的夹板还在,已然脏兮兮的了,伤口已化脓,一旁的程平渊见这屋里的味道和少年的伤口如此真实,不由地伸手探了探额头,有些发烧,心里一惊。
“烧这么厉害!”程平渊边说边将在母亲耳边小声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孟海燕说,
“伤成这样?确定不是拍戏?”
“虽然你妈我只是个护士进修的体检医生,但这个水平还是有的,肯定不是假的!”
“严重吗?”
“挺严重的,前期治疗耽误了,如果不赶紧用抗生素和退烧药,肯定没命,得立刻处理伤口,尽快送医院!”
昨晚到现在,程平渊一直怀疑他们只是到了一个隐士的聚居地,这帮隐士们自己弄了一个古装主题的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此时竟见有人受伤却被耽误至此,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陈庄主吼道,
“你们打算演戏演到什么时候,这都人命关天了,也不给病人用消炎药,也不打电话叫急救车,还在拉着我们演古装戏,莫非真不想要这孩子的命了吗?”
陈庄主突然见仙人生气了,吓的立即跪倒在地,起初非常害怕但旋即突然有点高兴,他虽然没听懂仙人说的都是什么,但听得出陈煜的伤是有救的,并且仙人发怒说明仙人在为自己儿子的病情着急,想到此赶忙说道,
“仙人莫恼,吾等从未听过什么消炎药和医院,我是真心求仙人救我儿,哪敢演戏!若仙人有药,万望赏赐,救我儿的命!”说罢边直接往地上磕头,头磕的地上梆梆响。
那床上的少年见父亲如此,便也挣扎着要起来,程平渊忙过去按住他,叫他小心伤口,别乱动,孟海燕忙走上前扶起了陈庄主,陈员外一脸自责,孟海燕也被程平渊突然发脾气吓了一跳,忙安慰陈庄主。
“药是有的,就在你家丁最早发现我们的地方,可以去取,只不过路途太远怕耽误了病情,即使吃了药,还是必须送到医院去才能完全治好!”孟海燕说道,
“我们这里到昨日两位仙人从天而降的地方有近路,我这就命他们上山去取药,只是我从未听闻医院是何所在?该如何才能送去?”
“那就先去拿药吧!送医院的事随后再说”孟海燕说着又看向程平渊:“你跟他们一起去吧,他们也不认得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开车门!”
“我都快饿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爬动山!”程平渊还在生气,抱怨道。
陈员外听了,立刻说餐食已备好,便立刻带他们到正厅去吃饭。又叫来两个家丁,让他们抓紧吃饭后陪仙人一起去取药。
程平渊快速扒了两口又带了点干粮和水,约莫十一点钟,便带着几个家丁一起出发了。出了豁然庄的西门往偏北方向走到山根,一段陡峭的山路之后,在一处二三十米的绝壁上挂着一个绳梯,顺着绳梯爬上去,然后继续爬到山顶,才发现这山正是他们下车的那个盆地四周相对较高的一侧,沿着一条被山林遮盖的林间小路往下,在距离车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彻底没了路,穿过树林,大约四五十分钟的功夫,程平渊就到了车子下面,这里还有一个家丁在守着。
程平渊被家丁们推上树,在后备箱里找到了药箱,递给了家丁们,只说自己太累了要休息下,叫他们尽快将药送回去,于是两个家丁带着药箱便急匆匆的走了,留下守着车的那个等着程平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