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十岁的时候就让我带他改名,他对姓没意见,只是不喜欢以前的名字,旭是他自己想的名,说什么改名属于重获新生。
你见过阿旭弟弟阳光吧?是我和第二个老公生的儿子,大名薛阳光,以后别奇怪他们兄弟俩为什么不同姓了。”
“要我说,阿旭他亲爸活着不如死了算了,只会给人添堵。
当年被我发现的姘头,那会儿是个单身姑娘,我跟阿旭他亲爸离婚,他们就立马结婚了。
那男人只顾裤l裆爽,不管儿子不儿子的,我很容易带走阿旭。”
他们夫妻结婚四五年只有阿旭一个孩子,不是生育艰难,是她刻意避孕。
她想着等阿旭六七岁了再要二胎,这样他们夫妻下地干活的时候,阿旭能帮忙照看弟弟或妹妹。
捣鼓来了不好用的避孕套,真成功避孕了。
她很清楚前夫和别的女人乱搞不是因为他们夫妻生活不和谐,仅仅是他管不住裤l裆。
“他后面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更不会管阿旭,只是听说阿旭发达以后,才来阿旭面前摆亲爹的谱,阿旭没搭理他。”
陈月芽能听出来即使许多年过去,商阿姨仍是憎恶前夫。
商喜梅确实憎恶前夫,想到就犯恶心:“狗改不了吃屎,二婚了还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
她二婚老婆不是省油的灯,当年我能发现她,是她故意留下了明显的证据。
明知道男人有老婆,执意要乱搞,能是什么好人?
这种人正好和花心的脏男人互相折磨。
现在夫妻俩天天吵架打架,多少年过去了,她都不肯离婚,我有点信她是真爱阿旭他亲爸了。”
她和阿旭亲爸不是一个镇的人,她二嫁住到城里后,除了回娘家会经过阿旭亲爸住的镇子,别的时候根本不会去那里。
不是她特意打听前夫的消息,是和前夫结婚那四五年时间,住他们镇上,结识了几个关系挺好的姐妹,偶尔碰见了,她们会把她前夫的消息告诉她。
她听不得前夫日子和美的消息,听得他狗改不了吃屎,他们家天天传出骂声的消息。
知道他过得不好,心里别提多舒坦。
陈月芽安静听着商阿姨说话,没有打断她。
商喜梅被手里提的橘子拉回正题:“你们母女俩比我们母子俩艰难太多了,你安心陪着你妈,阿姨不是来催债的,你以后要在城里找活干?
在城里干活的话,阿姨有个小单间出租,一楼,不用爬楼梯,可以租给你们母女俩。
免一年租金,你们先安心住着,钱慢慢还就行。”
二婚前,她住在娘家,娘家人站她身边,没有指责她,没有让她忍气吞声,而且会帮她带阿旭,可她还是郁郁,心情很差。
每天干完农活回家,但凡看到阿旭稍微调皮些了,就忍不住怒骂。
她知道迁怒阿旭不对,然而根本忍不住脾气。
那段时间的自己太糟糕了。
母女俩的经历比她惨,没有娘家人帮扶,没有脾气,什么都没有。
她一眼看出大芳没脾气,她是靠着自己的脾气才敢离婚,敢把城里人当二婚目标。
不是城里工人,她不嫁。
没脾气只能窝囊地待在原地踏步。
不管有没有脾气,她居然提着干瘪橘子来看望伤患,实在过分。
陈月芽:“我和我妈住山村,山里没有什么赚钱活计,但是城里的房子,我怕我租不起,就想着带我妈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哪里能租房子……阿姨,谢谢你。”
说着,她向商阿姨鞠躬。
商喜梅赶紧扶她站直:“谢什么谢,不用谢,对了,阿旭借你们多少钱?”
她只是从小儿子嘴里得知借了一大笔钱出去,具体金额并不清楚。
陈月芽:“一千块钱,等我妈身体好点了,也能干点小活帮忙一起还钱。
阿姨,我和我妈平时没大花销,以后除了吃饭和别的必要花销,剩下的钱都会用来还商老板,只是需要挺长一段时间……”
吃药、做手术、住院……每天花钱如流水,她已经对钱没概念了。
没概念了,她还是记着把妈妈从进医院到今天的各项大头支出告诉商阿姨,让商阿姨知道这么多钱花在哪了。
但凡换个对象欠儿子钱,商喜梅都要在心里痛骂儿子。
人家救了你的命吗?
一千块钱都敢借出去!
简直是疯了!
现在她说不出指责的话,轻轻拍了拍月芽瘦弱的肩膀:“阿姨知道你会还钱,你瘦成这样子,除了隔壁床的家属,谁敢用你干活?
当下好好吃饭要紧,多长点肉。
阿姨回家一趟,给你和你妈带午饭,你不用准备午饭了……隔壁床需要你做午饭吗?”
“我不用帮隔壁阿姨做饭,谭姐给我钱……就是阿姨儿媳妇给我钱,去医院食堂打早饭和午饭,晚饭阿姨家人会送过来。”她和妈妈吃的饭也是从医院食堂打来的。
“医院食堂能有什么油水,越吃越瘦!
阿姨回家做饭,今天中午你别去打饭了,阿姨做好带给你们吃,隔壁床的份一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