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打量我耳聋眼瞎,殊不知我还没老到那份上,裕安伯府的庶女,架子端得倒是足,连我们公府都看不上,既如此,我看这门亲事,如她所愿,作罢的好,整个上京,难道还没可心的姑娘?”
“左不过是捐了银钱才得来侯爵位置的门户,母亲可万要注意身子。”府中二老爷憋了许久,说出这番话。
贺慎思厉眼望过去,二老爷登时低下头,不敢同大哥对视上。
老太太被二老爷的话取悦:“你瞪你弟弟作甚,难不成,他话说的还不对了?”
贺慎思因母亲的想法忍不住摇头:“母亲觉着裕安伯的位置,是单单靠捐钱就能得来的?旁人若没谢珅的眼界和胆识,这样的事只怕做都不敢做,好事砸到他们,也是接不住!”
“况且谢珅是替陛下办事,说句本朝功臣,母亲看看朝堂上有谁敢反驳,”贺慎思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点了点堂上的几位弟弟,“你们单是看到谢珅没领什么差事,但陛下能将盐务的生意给谢家,他谢家如今担句皇商的叫法也不为过,是谢家谨慎低调,这些年从不托大,你们倒是个顶个的去挑他们的错。”
陈枝意也跟着起身,柔声顺着夫君的话说下去:“谢家大小姐是个好孩子,今日的事尚且没弄清楚,就不能轻易下了定论,传出去,面子上总归过不去,母亲也别急,缙哥儿的婚事我们二人会处理好的。”
夫妇两人一唱一和,把老太太怼得哑口无言。
贺慎思带着陈枝意离开,老太太拍着椅子:“反了,他们两都反了!”
一直站在老太太身边的姑娘,见其他几房的老爷、太太都围了上来,悄悄后退,快步绕过织花锦鸟图团纹的屏风走了出去。
陈枝意靠在贺慎思怀中,唉声叹气:“只怕今日将母亲气得不轻。”
贺慎思不明意味的笑下:“你倒是想着母亲。”
陈枝意拧他的胳膊,多年习武的人,肌群坚/硬,倒让她手疼。
握住陈枝意的手,贺慎思揉了揉:“多少年都这么过来,母亲的话,还放在心上做什么。”
话说的陈枝意格外舒坦,然而还没舒服太久,后面就有道脆生生的声音出现:
“大舅舅、大舅母……”
陈枝意松开自个的手,朝身后说话的人看去,明艳的芙蓉娇颜出现些许凝滞:“哦,是善仪,可是母亲有什么话?”
林善仪摇头,有话想说,但用圆眼望向贺慎思。
贺慎思手负在身后:“我先回书房。”
林善仪行礼过后,小径上只有陈枝意和服侍的黄嬷嬷。
陈枝意寻个石凳坐下:“善仪有事不妨直说。”
林善仪是老太太侄子的女儿,父亲和母亲都去得早,林善仪在叔父家过活,可寄人篱下的滋味终归不好受,林善仪给老太太写了封信,赶巧他们一行丁忧完回京,老太太就让人把林善仪给捎上。
话说到这份上,林善仪手握成拳,直接跪在陈枝意的面前。
陈枝意没被她的动作吓到,轻笑道:“这是做什么?”
林善仪抬头看向陈枝意,眼眶泛红:“大舅母,我自幼失去双亲,在叔叔婶婶家长大,那其中的滋味,没经历过的人是不懂的;叔婶见我年岁渐渐大了,可巧,县里头的知州死了妻子,知州的年纪,比我父亲都还要大,叔婶贪权,想将我送去给知州做续弦。”
“我被逼无奈,才给老太太写信,”林善仪声音发抖,眼泪成串朝下掉,“我不求以后能嫁个多显贵的人家,只求大舅母能准允我待在国公府,能求个和我夫妻同心的郎君,善仪……不敢有别的任何奢望。”
陈枝意冷静的听林善仪把话说完,手朝旁边一抬,黄嬷嬷立刻扶住陈枝意。
“善仪,我是个不爱听谎话的人,你若是好生伴着老太太,国公府自然不会亏待你,今个天热,快些回去吧。”
没等林善仪的反应,陈枝意和黄嬷嬷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小径口。
陈枝意抚着心口的位置:“造孽,缙哥儿这个不守规矩的!”
黄嬷嬷见绿枝翘芽后的身影走远:“夫人是担心,善仪姑娘和咱们五爷,有什么?”
陈枝意蹙眉:“这话不好说,可善仪平白无故,到我面前来哭上这么一场,谢大姑娘的举动也反常,实在容不得我多想。”
长叹一口气,陈枝意手中帕子甩得更快:“去荣宁堂,只有问清楚才成。”
……
“跪下!”
谢珅送走定远公夫妇,按着满肚子的火没处发。
侍立于他旁边的管家捧着乌木戒尺,宽约三指,长约两尺。
谢晚泠面无表情的跪下,没人拿蒲团垫着,她膝盖磕的生疼。
谢珅两手抬起,袖子一撸:“你今日说的话,再说一遍!”
谢晚泠不惧父亲威严:“我不愿嫁贺琅缙,有何错?”
谢珅气得,指向她的手都在发颤:“什么错?陛下赐婚,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伴青灯古佛,亏你说得出口!倘若传到陛下耳中,因你一人,就会牵连整个谢家!”
连翘和芫荽跪在大小姐身侧,匍匐在地,心里干着急,却也不能有别的动作。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