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如同交握在一处的手,触到对方身上的温热。
“父亲、母亲喝茶。”
贺琅缙端过茶水,递给谢珅和沈瑶嘉。
两人照常喝了一口,谢珅坐在圈椅中,嘱咐道:“往后定要夫妻和睦,事事有商有量,家和万事兴。”
“小婿明白。”
“女儿知道。”
沈瑶嘉把悲伤的情绪收了回去:“阿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贺五,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爱护阿泠,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谢晚泠不慎牵动红绸,绷直了绳子。
贺琅缙的手朝谢晚泠那处挪了一些,把红绸放松。
用最为郑重的声音,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我会将阿泠,视为珍宝,我贺五,说到做大。”
前世他未能做到这件事,大抵是老天给了他一次弥补谢晚泠的机会,今生,他不会再错过。
喜娘扶着谢晚泠转身离开。
沈瑶嘉忍不住站起身,慌慌张张的喊“阿泠”。
谢晚泠下意识想要回头,可沈瑶嘉又赶紧摆手说:“别回头,阿泠。”
婚礼回头乃是大忌,日子都是要向前看的。
谢晚泠的手在发颤,贺琅缙站在谢晚泠的身侧,用一只手,握住谢晚泠的柔荑:
“我会时常陪你回府。”
有贺琅缙的这句话,谢晚泠不知为何莫名安心。
一步步走出这个熟悉的家,坐上花娇,去到另一个,既相熟,又没那般熟悉的府宅。
贺琅缙骑在高头大马上,翰林院编修,也是贺琅缙的好友,闻洄观骑马追上。
两人一个赛一个地冷,但今日,闻洄观竟还会和贺琅缙打趣。
“如何,终于娶妻,感受怎样?”
贺琅缙轻笑一声,身形没那般紧绷,倒有些许的放松:“确实不错。”
余光瞥向闻洄观的身侧:“怎么,今日肯舍得将你的侍婢,一人放在府中?”
闻洄观:“……”
“老五,娶妻后,你这张嘴,还是尽量少说话的好。”
贺琅缙拍拍闻洄观的肩膀:“阿泠喜欢,不比你,带回个外邦女子,说是婢女,我看,只是方便你,阿泠倘若知晓你是个怎样的人,定不会喜欢我和你深交。”
说完,贺琅缙两腿用力夹下马腹,走得稍快点。
闻洄观:“……”
他方才就不该那么好心,竟还去帮贺五。
谢晚泠并不知外面两个大男人的明刀暗箭。
往常坐在马车上,谢晚泠总喜欢时不时抬起帘子,看看街上的景色,但今日,她又只是低声问道:“走到何处了?”
连翘凑近花娇:“姑娘,已经到梨玉街了,再过半刻钟,就会到定远公府了。”
谢晚泠在心中算算时间,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净脸上的泪珠。
连翘估计的没错,今日定远公府迎亲,花娇后面跟着的就是谢晚泠的嫁妆,一百三十八担,与定远公府给的聘礼一模一样,后头还有三十八担的嫁妆有没有算入其中,乃是定远公府给的添妆。
这般财大气粗,惹得上京众人都啧啧称叹。
可事情发生在定远公府和裕安伯府之间,却又不让人那般诧异。
“姑娘,到了。”
轿夫压下轿子,连翘替大小姐掀开轿帘。
正欲扶着谢晚泠从轿子上下来,就见贺琅缙大步走了过来,伸出手。
他手掌太过好认,宽厚的掌心中布着茧子,掌心中还有几道难以消磨下去的痕迹,并不算好看的一双手,却让人分外安心。
谢晚泠没有一瞬犹豫的放了上去。
如同两人在婚前谈好的一样,谢晚泠愿意再相信贺琅缙一次。
他会做一个好夫君,她也会做好他的夫人。
“过马鞍!”
府门一直到正厅皆摆放得有东西,谢晚泠被贺琅缙扶住,迈过马鞍。
“过火盆!”
谢晚泠有些怕火,贺琅缙把她朝自己的怀中揽了一把,又不失分寸,轻声提醒:“小心。”
绣鞋抬起,红色喜服上的宝石因为谢晚泠的动作熠熠生辉。
她小心地迈过火盆,生活美满,万事顺心。
花生和红枣从头顶洒落,谢晚泠和贺琅缙二人,在众人的见证下,走进了正厅。
陈枝意和贺慎思已经坐在上首,旁边的是几位叔伯婶婶,在这其中并不只有二叔和三叔一家,还有从前老国公的几位庶子,几位府中的姑太太,也因为婚事,又回了贺家。
“一拜天地。”
喜娘带着谢晚泠转身,贺琅缙与谢晚泠同时弯腰。
“二拜高堂。”
谢晚泠看不见上首陈枝意和贺慎思的神情,却能想到,婆母定是满脸笑意地望向自己,公公不苟言笑,可从不为难小辈。
“夫妻对拜。”
谢晚泠垂眼,能看见贺琅缙金线云纹的鞋子一尘不染,步子朝她的方向迈了一点,谢晚泠和贺琅缙低下头,盖头上的宝石流苏簌簌作响。
“礼成,送入洞房!”
谢晚泠被人扶走,每走出的一步,都觉着格外熟悉。
早有嬷嬷在外面等着,见谢晚泠被人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