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在重复她的话,谢晚泠却觉着,贺琅缙说这话时,舌尖上勾,带着缱绻的意味。
从床榻到妆镜前不过就是十来步的距离,贺琅缙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健。
把谢晚泠放下,贺琅缙气不喘身不虚,看见妆镜中,谢晚泠花颜娇容,许是今日脂粉上的重,面颊浮着酡红,落在谢晚泠的脸上,有画卷泼墨,却正好的模样。
指腹捏上她头上的步摇,贺琅缙心中泛痒:“上次见到你这副模样,都不知是在何时。”
若是不提,谢晚泠大抵都快溺在刚才的柔情中,忘了前世发生的种种事情。
“原是我的错。”
贺琅缙因她的话噎了一下。
从前不晓得,原来她的一张嘴如此能说。
发钗被一根根放在桌案上,乌发散落在谢晚泠的身后。
贺琅缙手掌探入发丝之中,替她轻按:“如此可好?”
有福不享是傻子。
谢晚泠靠在贺琅缙的身上,轻“嗯”一声,是在回应贺琅缙的话。
总觉着,两人间有什么变了,可又说不上是什么。
大抵是重活一世,二人都想明白了许多事,可新婚之夜,这账,她定要算!
“前世新婚之夜,你没留在屋中,我看今日也算了。”
她才一会时间柔的像水,如今就开始胡乱说话。
倘若不是她累了一天,贺琅缙定要把她抱起来,狠狠惩罚!
高大身躯靠近些:“阿泠,难道你不想?”
她这会尚未沐浴,可周身有淡淡的香气飘来,闻得他心猿意乱,简直无法忍耐。
偏谢晚泠的一张嘴,实在不乖。
贺琅缙黑眸冷冷的看向谢晚泠的唇瓣,似是粉花蜜瓣的唇,就该说些好听的话,不似她这样。
谢晚泠手肘向后,偏生贺琅缙不动分毫。
“你这登徒子,你要留下就留吧!”
她算是发现,贺琅缙不要脸起来,谁都无法奈何他。
“连翘、芫荽,帮我沐浴!”
熟稔迈着脚步朝着净室去,贺琅缙见她嗔怒生气的背影,却忍不住勾唇淡笑。
还是他熟悉的谢晚泠。
谢晚泠泡在浴桶中,连翘端着皂角,替姑娘洗着露在外头,白皙透亮的肌肤。
“姑娘,五爷出去了。”
谢晚泠睁开眼眸,出去?他何时如此听话了?
他不会今夜,真的要在书房睡着!
谢晚泠放在水下的手握成拳,贺琅缙当真是可恶至极!
心中如此想,谢晚泠看向连翘:“日后唤我五奶奶。”
她答应过贺琅缙好好过日子,就必然不会食言。
如今已经同前世发生的不一样,想着前世的日子也于事无补,但日子总是向前过的,她不该沉迷从前的伤痛中。
水气氤氲,谢晚泠的面容被热气扑得泛红,肌肤也透出一种粉嫩。
身上的寝衣不似她在府中穿的那些,才换回自个的寝衣月余,竟就如此不适应。
谢晚泠拿过布巾擦脸,就看见贺琅缙一手端着茶,另一手在看桌案上的书。
身上是暗红的金丝暗纹寝衣,和他平日所穿,甚有不同。
谢晚泠难得见贺琅缙这身打扮,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贺琅缙收到她的眸光,握拳轻声,起身说:“沐浴完了?”
不知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谢晚泠点点头,由着连翘和芫荽替自己绞头发。
看样子,贺琅缙应该是去了隔壁的厢房沐浴。
谢晚泠按着眉脚,一言不发。
贺琅缙倒也不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坐回原处。
谢晚泠绞了多久的头发,他就看了多久的书,喝了多久的茶。
这厮……
“你晚上喝如此多茶,竟不怕睡不着。”
谁家喝茶同贺琅缙一样,是用牛饮的。
贺琅缙回到很平静:“晚上酒喝的多了,喝茶……倒也没错。”
连翘和芫荽互相扯扯衣袖,二人无声退下。
谢晚泠面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不少,可如今又因为贺琅缙的一句话,开始变得不对起来。
柔绵的瞪向贺琅缙,谢晚泠走至床榻边,龙凤喜烛烧得正旺,贺琅缙随手拿起银剪,烛火瞬间烧的更大。
新婚,贺家的绣房给新妇准备的都是红色衣裳。
今日寝衣便是绣着喜上枝梢的吉利花样。
旁人或许穿不来这身,可放在谢晚泠的身上,才可唤作合适。
贺琅缙坐在床榻上,打下帘帐。
谢晚泠才望向贺琅缙,唇瓣就被他吸吮一下。
登时身上传起酥麻,谢晚泠手一瞬间软了,身子也化成一滩水,只能任由贺琅缙的戏弄。
大掌如同火折子,烧过每一处的地方。
谢晚泠的手臂不自觉攀上贺琅缙的脖颈,被他按压在床榻中。
手指向下,触到一片滑腻。
贺琅缙闷声轻笑:“阿泠,你又不乖,你这张嘴,实在会骗人。”
谢晚泠脑袋发懵,腿绷直,脚尖无意识点着榻面。
什么嘴,他在说什么?
谢晚泠寝衣丢在地上,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