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人换过庚帖,女方都在嫁人的路上了,送回去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不光男方受诟病,女方名声也多少受到影响。叶昭深知韩师虽洒脱直率,但也是个心软的人。果不其然,又过了几日。
韩驰没回来,却给叶昭带了信。
“腊月初十为师成亲,速来。”
腊月初十,岂不就是三日后。
叶昭正反面翻来覆去看了信件,没有韩师求救的暗号。“老师啊老师。”
他的猜测成真了。
大
婚期定得匆忙,叶昭回家收拾好东西,次日便出发了。他年纪小,韩驰特意叮嘱了跟父母和如墨一起过来。特别叮嘱了让叶昭母亲顾珍过来。
韩夫人跟随丈夫在湖广,老家韩府的女主人就韩老夫人一人。长辈成婚当日总不好陪伴新娘,韩驰又不想跟族里扯上关系,便想到了弟子的母亲。
如此体贴,完全不像是被迫成亲,导致叶昭很是好奇未来师娘是何等人物。这才几天就搞定了韩师。
然而他娘好说,他爹却有些麻烦。
年底县衙正是忙碌的时候,叶国晏是新人,总不好请假。幸而有熟人好办事。
县太爷周鸿离不开身,但给叶国晏批了假。于是一家四口,还有离不开爹娘的望舒,急匆匆去了元始县。大
韩府的大门装扮一新,喜庆的红灯笼和鲜艳的喜字相映成辉。“韩教谕还真是低调。”
叶国晏哪怕不懂什么品级形制,韩府的大门却是比县衙还气派。韩驰早吩咐了下人接人,那人也是机灵的,见到自家马车便迎了上去。“扶风,"如墨跳下车招了招手,“公子邀请的人到了,房间可安排好了。”扶风眉眼带笑,“公子早就安排了,正在里面等着呢。”叶国晏从马车窗子中探出一个头,“韩师最是周全,别让他久等,劳小兄弟引路。”
马车晃荡了几个时辰,要赶路中间知休息过一次。叶昭下马车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在原地轻轻蹦了两下,才逐渐缓过来。
望舒更是蔫了,依靠着娘亲,拽着叶昭的衣服。叶国晏则往下搬带的贺礼。
扶风赶忙接过大包小包的礼物,“这些让下人来就好,叶公子和小公子进去便是。”
参加举人老爷的大婚,叶满仓意思是要送些贵重礼物,不如去县里银楼买个金镯子或金钗。
金子价贵,一两金能换六两银。
要打首饰,少说一两金子,算上加工费,也要十两银子左右。十两银子足够村里五口之家过一年,不可不说是大手笔。要不是叶家积木的外快赚了些钱,叶满仓再咬牙也拿不出来。村里女人有件银首饰就是顶顶体面的,更别说是金首饰。这已经是叶满仓想到最贵重的礼物。
但叶昭却不想因为一件首饰让家里人节衣缩食。虽然韩师信中没有介绍师母的家世,但父母之命,向来是门当户对。韩师平素压衣角的玉佩,不显山漏水的,都是顶级的羊脂白玉。普普通通的金镯或金钗肯定入不了大家小姐的眼,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在叶昭的一力坚持下,将礼物换成了积木、绣品和野味。积木叶昭重新画了一张新图纸,用家里打磨好的零件就可以拼成一个立体的"囍″字。
绣品出自顾珍之手,用绣片做了盏宫灯,手艺不算顶级,但配色惊艳。剩下的野味,没有什么虎豹狼等大型动物,都是野兔野鸡狍子的。仁水村背靠大山,入冬青壮趁农闲会结队进山打猎,补贴家用或填补餐桌,价格比市场上还便宜些,可以吃个稀奇。叶家换了一堆也没有十两银子。
扶风如墨帮着拿礼物,叶国晏也逗趣地闲聊,气氛很是和谐。只是高兴的时候总有不长眼的人。
“庄户来主家送年礼了,还拖家带口的。”韩述嫌弃地踢了下地上的野味。
韩家族人有意改善与韩家的关系,听闻韩驰有喜事,急着跑过来帮忙。韩述厌恶地看了眼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深觉韩家不识好歹。都是一个祖宗,他跟着父亲来帮忙,先是耗了半天,又被三言两语打发走,正是心中憋气。
转头一出门就见扶风乐颠颠地迎人。
韩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叶昭。
韩驰回乡,他想过忍辱求教韩驰,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