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了。
离着考试时间不到半个月,两家的长辈都知道她在准备考京大的研究生,没对外嚷嚷,只让她每天下班了去家里吃饭。白大妈笑她道:“你倒是一碗水端平,今天回娘家,明天回婆家。”她这破天荒地犯起了懒,有人猜测:“月荷是怀孩子了吧?”“哎哟!这个虎妞!她次次上班蹬车那个凶哦,也不怕把娃给颠没了。”所以,在关月荷突然要连请三天假时,计划科的同事关心道:“不舒服的话,是该请假休息几天。千万不能大意了。”关月荷茫然地看看同事,不知道她猜到哪儿去了,但龙科长二话不说就给签了字,她也懒得解释。
等她考上了再说吧。
还不到她显摆的时候。
林忆苦把她的准考证给收好,“要不要订教育局旁边的招待所?”关月荷不了解其他人的情况,只知道自己被分到市教育局参加考试。她去市政府开会时没少路过市教育局,知道大概的位置在哪里,骑车过去不算远。
“不了,一天考一门,考完了我就回来。”关月荷见他蹙着眉头,好笑道:“是我考试,你紧张啥?”“是我自己考试我就不紧张了。”
“也是。"关月荷赞同道:“我姐他们参加高考的时候我也紧张,生怕他们考不上。”
眨眼到了她去参加研究生考试的时间,她自己一身轻松,早早起来的林忆苦帮着检查了两遍包里的东西。
平时林忆苦七点不到就出门赶去上班,难得关月荷今天也这个点。早起的邻居们认为“月荷怀了”这个猜测更准了。“小夫妻嘛,早早起来去医院检查,正常。”但关月荷这早起出门持续了三天,让邻居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是为了别的事情?
谢大妈转溜着眼睛,心里有了另一个猜测,可一想到儿媳妇刘阿秀的警告,她又当起了哑巴,什么也没说。
但有眼尖的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张德胜最近不是请假了吗?他怎么也天天大早上出门去?”
“啊?咋突然说起张德胜了?”
“我大孙子在他的班,前天就回来说张老师请了三天假,来了个新老师给他们上课。“大妈觉得奇怪,“他没事请啥假?请了假还天天大早上出门?”没一会儿,就有人也跟着道:“我也想起来了,那个谁,谢振华谢老师,他也请假了!他也天天出门!”
“你们这么一说,好像咱汽车厂初中有好几个老师也请假了,我闺女说几个老师请假了没法上课,我还寻思着她是不是躲懒翘课了。”谢大妈打了个激灵,趁大家没想起她,偷偷溜回了家。另一边,关月荷这边的答卷被收上去,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写得挺好,就不知道改卷的老师怎么给分了。她这一考场里总共四十个人,报考的是不同学校不同专业,没一个是她认识的,考完了就各走各的,还省了大家相互对答案。但今天一从市教育局出来,在大门口那儿,她先是碰见了张德胜,又和谢振华打了个照面。
显然,大家都是来参加研究生考试的,但考了三天,只有今天才撞见。谢振华其实第一天就看到关月荷了,她蹬自行车跟要飞起来似的,谢振华想跟她打招呼都追不上。
第二天也看到张德胜了,但张德胜鬼鬼祟祟的,一副生怕被熟人撞见的样子,他就歇了打招呼的心思。
这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只有张德胜觉得尴尬,“真巧啊,真巧。”然后飞快地蹬车子跑了。
关月荷看着张德胜往右边骑过去,没一会儿又骑回来,朝左边不回头地飞快蹬轮子。
“瞎!我刚想提醒他来着,冲太快了!”
关月荷回去时慢悠悠地骑车,顺便和谢振华唠嗑。“谢老师,您考的哪?”
“我报了清大,我大学学的化学,研究生考的也是化学专业。”关月荷诧异,“您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啊?!”她只知道谢振华是以前的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到三中成为一名数学老师,后来调到汽车厂技术学校教物理知识。但他居然是学化学出身的?!看出关月荷的疑惑,谢振华淡笑道:“我大学舍友里,学数学、物理的都有,还有学无线电的,那会儿我们学知识是别的专业都要懂一点,我就跟着几个舍友学了点皮毛。”
抛开谢振华平时万事不管的糟心样,这人的学识还真是让她羡慕。怪不得章新碧和郭旭升说以前的大学生大多有真材实料。“你还是报京大的外语系?”
“啊,对。"关月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那学习惯了,不想再换个地方学。”
谢振华却道:“学外语好啊,国家现在各行各业都要发展,外国发展得好,咱们少不了要去学他们的技术,到时候还得靠你们这些懂外语的人才。”说实在的,关月荷没看得到那么长远的发展,就目前来看,她就想赶紧把自己的学历给提上去。
觉得考大学难,考上本科的希望不大,她就走另一条道去考研究生,这考上的概率要大很多。
研究生的学历还更高呢。
两人聊着聊着,到了个分岔路口,谢振华往汽车厂那边拐去,关月荷继续往前,考完了,她也要回厂里上班。
她下午下班回来,江桂英抱着谷雨过来找她,迫不及待地问:“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