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也不像开心,再次让众人琢磨不透这眼神是何意?
只心里七上八下。
就在这时,裴晏一名近侍忽来到其身侧,整个人神出鬼没,仿佛谁都没注意,就从门外进来了。
见状,众官忙识相撤开,各回了座位。
待眼前的人清干净,破雾才上前道:“大人,今日跟着陶家人的刚来报信了。”
裴晏难得提起兴致:“说说。”
下船前,他曾交代破雾派人盯好陶云珠一行人行动,命令如有情况,随时来报。
“是。”
破雾低了低声,道,“今日陶小姐等人下船后,那名唤作玉瑶的瘦马便和她们分开走了。故我们的人今日共分了两队,一队盯着此女,一队盯着陶小姐。盯着那名瘦马的来报,其先是单独去了一处住着瘦马的宅子附近,找人给里面递了话,之后不久,那宅子里出来一个年轻艳丽的女子,进了此女所在的民宅会面,至今未出。至于陶小姐一行…”
说到这儿,破雾顿了顿,才接着道:“陶小姐下船后,本是先在小秦淮河游河,但中间突然停了船,进了路边一间茶社,之后又进去一个男子,陶小姐和那男子单独呆了一炷香才出来,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现二人已去了集市闲逛。问了陶小姐的丫鬟,只说那人是陶小姐族中兄长,多的却未说。”“兄长?“裴晏脸色沉下来,不知在想什么。“是,是陶小姐先看见了对方,后才叫了人去茶社相谈,听说,人是青楼门口拦下的……”
“呵,不知所谓。”
裴晏突然一声,不知是在说谁。
是逛青楼的陶子陆,还是在青楼门口拦人的陶云珠?“去了哪的集市?”
“似就在潘楼这一带…”
裴晏挑眉,眼神倏缓缓眺至了楼下。
二人一番促膝交谈后,许是见陶云珠神色太凝重,陶子陆突然跳起来,说今日正是良辰美景,街上热闹得紧,死活要拉着陶云珠一起逛集,说要带她吃点好的,吃完再好好逛一逛扬州城。
陶云珠听了那桩事后,本没了逛的心思。
但难得来一趟扬州,此行又不止她一人,青叶白友等都是喜好热闹的性子,她不好拘着人不出去,也不好不去扫众人兴。于是便任由陶子陆拉扯,去逛什么据说扬州城最有名的潘楼一带夜市。只一路上一直在听这位三堂哥念叨,说什么本来想带她去潘楼的,但那地方今日被人包了,连他在扬州最有权势的兄弟,今日也在不了潘楼过节了,也不知道下次有机会带她逛,得什么时候了……
陶云珠听后,只突然想到,裴晏有没有可能在那里?听说今日扬州的知州要宴请他,想必定是在最好的酒楼,这样说来,她三哥的朋友抢不过,倒也正常。
“那潘楼你可去过?”
陶云珠随口一问。
倒不是她感兴趣,主要她这位三哥念叨了一路,仿佛今日去不成有多遗憾似的,她干脆顺着问了句。
“那当然!”
陶子陆不由挺了挺胸:“你三哥我朋友遍扬州,什么地方没去过?”陶云珠微笑了笑:“那么这扬州的青楼也都去过一遍了?”陶子陆闻言,忙收敛了下神色道:“五妹妹,这就得你三哥给你普及一下了,这青楼和你们女子想的也不全一样!”“嗯?”
“要知青楼可分很多种,譬如方才见我出来的那"红袖招',此楼便为青楼中的一等,文人墨客去,是为风雅,听那吟歌起舞、作那琴棋书画,再小酌几杯,不甚美哉!再次一等的……罢了次一等的,便不与你说了,总之你放心,你三哥虽喜好玩乐,却绝对洁身自好、是一谦谦君子!”见陶云珠并没被他说动,仍一副任他狡辩的淡淡样子,于是急道:“真是这样,五妹妹你莫是不信?”
“我又去不成,自是由三哥分说。"陶云珠故意逗他。此时,二人正好走至潘楼不远,陶子陆听闻此言,只觉自己本就不多的清名更要毁于一旦,一气之下,便随手指了指那潘楼道。“那红袖招真不是什么狎妓的地方,最多是听一听曲,赏一赏舞,召几个伶人陪着饮几杯酒,是个打发时间的交际之地,喏,和这潘楼也差不多,这潘楼一二层是寻常吃饭处,三层却是歌姬舞姬无不齐全,在这扬州也极有盛名,寻常宴饮,便是官员富商也少不得叫这些来助一助兴”陶云珠不禁抬头。
原来这潘楼不仅是酒楼,难怪建得如此豪阔,占地也比寻常酒楼更大十倍,加之往来非富即贵,想必是财源滚滚?这潘楼老板,倒会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