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卒,就不怕撑坏了肚皮?”嬴成蟜有些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睛,似是被尉缭的诘问给难住了。然后笑容变得更大了,直接拉起尉缭的手左右摇晃:“师傅啊师傅,弟子现在肩上的担子可不轻省,别人都向师傅,向家里要支援,弟子已经向兄长要过了,现在不向师傅您要却还能再指望谁呢。“再说了,这人越杂王上才能更放心嘛。”最后一句话嬴成蟜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仅师徒间可以听见。《鬼谷子》中曾说:“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顺其好,避其恶,言中人之欲,则事必成。”师傅既然担心他因为掌军一事与兄长起龈龋,那他就以此说动师傅给他加人。
尉缭闻言脸色稍霁,对上嬴成蟜水汪汪的眼睛,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人员越驳杂的确更能令王上放……”
“就是就是……“眼见师傅出现动摇,嬴成蟜乐呵呵地当应声虫。不防尉缭脸色陡然转阴,一个势大力沉的暴栗敲到了他脑门上:“你这竖子,却还认我这个师傅!”
赢成蟜捂着脑袋,满脸惊讶,然后发出极其无辜的哀嚎:“师傅您何出此言啊,弟子几时不把您当成师傅了?若是弟子有什么疏漏不恭之处,还请师傅明言。”
尉缭一卷袍袖,根本不看他,只冷冷地说道:“那我来问你,你那新妇呢?几次问你都说是水土不服,需留在长安静养。若非旁人告知,真不知还要被你这竖子瞒到几时!”
因为被欺瞒,所以从动作到言语,尉缭都没有留情。但是在看到宝贝徒弟宛如霜打了茄子的蔫样,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这可是他千挑万选,不惜上门自荐也要收的徒弟啊。自小聪慧过人,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事能拦住我的意气风发模样,居然也会变得颓唐不知所措了。还是师兄说得对,情之一字最是奇妙难解。尉缭重新端起了师傅的架子,放缓声音道:“把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收起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嬴成蟜老底都被揭了,自然没有什么好瞒的,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只将魏留曾给过他一下的事情隐去不提。然后便又获得了一个暴栗。
“你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平常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偏在这种事上犯蠢呢?″
赢成蟜被训得不敢抬头,可他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喜道:“师傅您说我犯蠢,那就是还有挽回的机会,对吗?”正如机关枪一般发射语言的尉缭被截断话语,嘴唇绷成了也一条直线,十分想去取一面铜镜放到徒弟面前,让徒弟好好瞧一瞧他自己那不值钱的模样。但还是那句话,这徒弟是他自己上杆子求回来的,所以只能把气咽了又咽,用将来算总账的话安抚自己。
尉缭轻轻地敲了一下嬴成蟜的脑袋,三分嫌弃,七分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昔日在大梁时近在咫尺,隔日便能见面尚书信不断。如今你到咸阳近一月,却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正是。”
“那你不会写信给她吗?你休要告诉我过去都是她写信给你。”赢成蟜微低着头,嗫嚅道:“可弟子担心,担心,阿留她还在怪我。”尉缭这下没有敲徒弟头的念头了,他现在只想摸摸徒弟的头。功名利禄遮不住徒弟的眼,权势也没能蒙住徒弟的心,却是为了情苍龙困浅水,凤凰折羽翼。
“你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怪你呢?再说正如你所言,发生这样的事虽是天下大势所迫,但她怪你也是理所应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想让她主动给你写信不成。
“有道是烈女怕缠郎,坚城怕猛攻,多试一试,会有转机的。”尉缭的鼓励言语让赢成蟜很是心动,但他只思索了片刻,便露出一个令尉缭肝胆都在发颤的苦涩笑容:“师傅您不知道阿留,她脾性最是刚烈不过,我若坚持给她写信,说不得会适得其反。”
尉缭给他的回答仍是暴栗。
“我听你这意思,你居然还以为与她的关系有下降空间?”用一句话彻底杀死比赛,把徒弟给整蔫吧的尉缭终究为自己的毒舌付出了代价,开始疯狂地搜肠刮肚往回找补。
“世事如此,无人能够幸免。成蟜你要记住,只有人才能够杀人,刀剑不过死物。当一个兵卒怀揣着必死之心上战场时,他的家人定会有所感知。既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你,那事情就还未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尉缭只是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安慰开解话语都说了出来,因为时间紧迫,所以逻辑割裂,上句不接下句,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过有一点尉缭是可以肯定的,徒弟重新振作起来了。本来是教训徒弟的,结果把自己给整得一脑门子汗,尉缭再不敢纠缠此事,紧急转换话题避免宝贝徒弟追问更多。“咳咳咳,为师履职未久,最多支持你二百精卒,其余的还需你自己想办法。对了,你打算如何沙汰旧军啊?说出来为师也好给你参谋参谋。”无论何时,裁员都是个危险系数不低的活。君不见大明精简财政,裁员裁出个李自成么。尉缭是真怕徒弟年轻气盛,下手没轻没重,整出个大新闻。被师傅痛骂一通的赢成蟜本觉振聋发聩,有茅塞顿开之感,有心追问更多方法,但师傅明显避而不谈,他也只能以国事为重,讲解起了自己的裁员计划。“师傅,其实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