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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2 / 2)

。可偏偏他之前从未照过面,一直在魏国当质子的长安君归国了。嫪毐原本并没有将这个刚过舞勺之年的长安君放在眼中。但由于此人是除长公子扶苏外最接近秦王位置的近支公族,他还是从谏如流,派出最为精锐的私兵半路截杀。

然后他最为倚重,耗费无数心血和财力才打造出的精锐骑兵就没了。后来又想激怒这个小子,使其露出破绽一击致命,可其人内心的坚韧程度超出他的想象,挖的坑一个不跳。

还反手用抬出国法禁赌,折了他好不容易才拉拢来的内史。借内史之手,在京畿地区安插亲信之事自然更是无从谈起。而等到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聪明小子,意识到用常规手段很难扫除障碍,许下重金寻摸武艺高超的刺客时,这小子住到军营里去了!佐弋军原本的主将为了给他腾位置而被明升暗降,而在他接手佐弋军后,佐弋军迅速脱胎换骨,不过短短数月就能压着宫卫暴打。年过不惑的宿将,手下多有边军拔擢出的精锐兵卒,在比试中却败给了一个少年只带了几个月的混吃等死二线部队。以秦国军法之严苛,昌平、昌文二君对他防范之严密,恐怕不出三月,竭这个卫尉的位置也要动上一动了。

没了竭所率领宫卫制成的笼子,一旦老虎出了笼,事情发展的主动权就不在他。

违逆王上,不为王上所喜的权臣,依秦国先例,商鞅车裂,张仪、甘茂远走,魏冉、范雎郁郁而终……

而他做下的事与这些先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雍都的宫室中年前才又添了婴啼声。在他回咸阳前孩子已经长开,极像他。他不能输,一定不能输!

然而回应他内心欲望疯狂叫嚣的只有冰冷的,仿佛凝固的死寂。没有人发声,甚至有些人会在他眼神望去时躲避。嫪毐首先找上了自己的名义上的儿子。

既然杀鸡儆猴不可避免,那先敲亲近人板子也是收买人心的一环。“游,你为我子,当为父分忧,可有良策?”游哪里知道这些,如果不是嫪毐天赋异禀被吕不韦相中,攀龙附凤位极人臣,他还在邯郸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呢。

即便因同族之故被“丧失生育能力"的嫪毐收为儿子,培养方向也是朝着纳绔子弟去的,主要起一个联姻增加互信的作用。然而此时被“父亲”当着众人的面问到头上,即便是憋也得憋出几个字,否则不孝的名头压下来,他整个人就算完蛋了。想来想去,脸憋得通红,最终也只憋出一句:“阿父,儿子一直在寻觅武艺高强的亡命徒,嬴成蟜那竖子身边的梁茂如今正在佐弋军担任校尉,或可寻机刺之。”

嫪毐听了差点倒仰过去,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差劲,特地找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将来给亲儿子铺路,但没想到能这么差劲。现在是赢成蟜那个竖子的问题吗?是嬴政这只老虎要出笼了啊!一个十三岁就能把人给片了的人在掌握权力后一朝发难,天知道会是什么样!

真没有主意不如缄口不言。

“不知所谓,为父让你读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还不快滚回去,听听先生们怎么说!”

游浑然不觉自己当了一回筏子,只欢喜逃过一劫,忙不迭回到坐席上,同嫪毐一起用眼神催促着其余人。

父子两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中大夫令齐,为宫中谏议官,常常伴随王驾,屡次提供机密消息。包括此次宫卫夜惊炸营,也是他大撒金银,巧妙给遮掩下来的。在嫪毐拉拢内史肆失败后,齐俨然有嫪毐组织二把手的态势。另一个则是赵人高平。嫪毐贫寒骤贵,外在身份又是寺人,本身也没拿得出手的才干和贤能的名声,来到秦国的士人也更喜欢去吕不韦那碰运气。因此门客虽多,却多为尚气轻死的任侠之徒。唯有高平以智谋见长,嫪毐在用其人计策尝到几次甜头后也将此人视为谋主。父子二人同望两人,目光殷切,好似婴儿望父母,大旱盼云霓。但中大夫令齐却宛如木雕泥塑,双目半闭不睁,一副睡着的模样。嫪毐心知定是这位唯名与器不可轻与人的毛病又犯了,想着大轴出场压过高平。

看在其人这回帮了大忙的份上,一点傲娇的小要求嫪毐还是能够满足的,主动对高平说道:“不知先生有何教我?”高平没有应声,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确保一切都合乎礼仪,最终肃容出列,大拜行礼,沉声道:“如今主君之命已在旦夕,望主君能下雷霆之断,行不忍言之事!”

满室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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